“妈,那我也先走,带阿卷去吃饭。”我说。
“去吧去吧,都去吧。”老妈挥挥手,抄着菜刀进去了,路过二哥还给了他一脚,“反正留下来也没吃的,我们家今天中午就吃你二哥了。”
老妈一走,二哥立刻恢复痞子样,从旁边砖缝里折了一根草叼嘴里,前摇后晃地蹲在青石门槛上,看妈进了里屋,还特别不怕死地冲卫衡吼了一嗓子:“姓卫的,我陈昊东今天就给你把话撂这!老子吃了秤砣铁了心,不娶你回家做媳妇老子陈字倒过来写!”
卫衡回头,勾起唇,唯恐天下不乱:“你试试看。”
二哥把草一吐,大中午金灿灿的阳光照得他一双眼里燃着火似的,连说话的语气里都多了点志在必得的味道:“你别后悔就行。”
卫衡没理他,潇洒离去。
上辈子我怎么没看出二哥有这倾向?
我问卫衡:“你真要跟他胡闹?”二哥缠人的功夫也算一等一的了。
“反正吃饱了撑的。”卫衡漫不经心地看着前方,“有个人在边上吵吵闹闹也挺好。”
我下意识握紧了池迁的手,因为我突然想起另一个世界的池迁。
他在没有我的世界里,会不会也过得像卫衡一样寂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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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衡带着我们俩父子东拐西拐,进了巷子深处一家饭铺。
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家铺子没有招牌,就门口立了个小黑板子,写着“清蒸荷叶鸡”。
卫衡显然是常来的,撩开门口垂下的塑料帘布,在蒸屉边忙绿的店主人就抬头笑:“还是老样子?”
“来只荷叶鸡,再来一份酿豆腐。”卫衡说了两个,又转头询问,“你们要什么?”
店老板插了一句:“现在秋天了,是用干荷叶煮过包的,没夏天的香,不如来三杯鸡?用的是山上的土鸡,肉很嫩的。”她用手擦着围裙笑得眼角的细纹都堆了起来,“一品锅也很好,里头鸡鸭鱼都有,香菇和笋也是新鲜的。”
“好么?”卫衡扭头问,我低头去看池迁,见他点头,我再跟着对卫衡点头,他看着我们的互动翻了下白眼,对店主人拍板说,“那就一个三杯鸡,一个一品锅,再炒个地瓜叶,来个酿豆腐。”
“行,马上就好。”
我们找了张八仙桌坐下,三杯鸡是蒸好的,锅里头一杯酒、一杯猪油、一杯酱油,不再加任何汤水,拿几只竹筷卡在锅半腰,宰好的一整只鸡就架在上面,加盖,旺火烧半小时开锅,那香气直冲出来,连街上走的人都能闻见。
店主人将盖掀开,哗的一下白雾腾起,香气四溢,池迁一手捏着筷子一手捏着汤匙,一直回头看那店主人的小儿子把鸡装在盘里盛过来,瞧他那副小馋猫样,我真担心他把脖子拗断。
“叔叔,你们的三杯鸡。”小孩清脆的声音响起。
见端菜的孩子手指都烫红,我连忙接过盘子,抬头时,他冲我感激一笑:“谢谢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