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难过的心情就快睡着时,脚上却被一个温暖得不行的东西烫了一下。
一睁眼就看到池迁在身边躺下,还是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姿势。
我悄悄把那个东西捞上来一看,原来是一个大酱油瓶子,里面装满了开水,为了怕我烫到,外面还缠了两条毛巾。
原来他是给我烧开水暖脚去了。
抬眼去看他,池迁只用消瘦挺直的背部面对着我。
我把那个酱油瓶子放在两人中间,向他那个方向靠了靠,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性地将手臂轻轻搭在他腰上。他整个人都僵了一下,好像被我的动作吓一跳。
我以为他不喜欢与人这样接触,正讪讪地想把手收回,手指却被他轻轻勾住了。
那一晚我们俩都睡得十分好。
那也是我与池迁之间,零星的,回忆起来会觉温暖的画面。
不知是不是生病的人会变得比较脆弱,这时候的我想着令人怀念的事,却觉得胸口刺痛的感觉越明显,像是石头投入水中,痛楚一圈一圈荡漾开来。
觉得有点丢脸,可是又控制不住,抽噎的声音被卡在喉咙里,不停抽着气。
怎么办,我真的,突然变得,好想他。
转机捉虫
五月天,正是花浓云聚、春日蔼蔼的时候。
挂了两天针,昨天晚上捂在被子里痛哭了一趟,仿佛把所有沉重的东西都发泄出来了。今早起来时,推开窗子往外望,也难得地觉得清爽。
昨天夜里终于打通二哥电话,我赶紧询问了一下鹏鹏的情况。
“不是很好”二哥踌躇再三,只踌躇出这四个字。
我叹气。
二哥也不说话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没事的,你也别太过担心,照顾好自己。哦对了,昨天电话打得那么急,是不是有什么事?”
“是是是,是有急事。”我一拍脑袋,“池迁跑到我这边来了你知道吗?”
“啊?他怎么跑来了?”
“这个先不追究,你现在有空没有?帮我一个忙,过来把孩子带回去。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帮我照顾他几天。”我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鹏鹏那儿实在走不开,你帮我送池迁去卫衡那儿也行。”
“行,这有什么不行。我现在就在医院附近,过来很快的。”二哥爽快地答应了,“鹏鹏这边还有大哥大嫂,下午爸妈也会过来帮衬着,我就更搭不上手了,正好能帮你看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