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滢进了内,顺着守在这里等候的画眉的指引到了二楼,在名为鸣翠的雅室门口立住。 并没有门,只有湘妃竹制的竹帘作为遮掩,大热天的,帘子又织得甚稀,屋里三个人的举动看得十分清楚。 先前那石青色衣裳的妇人与另一绿裳妇人同坐一处说话,而袁紫伊则垂手立在一旁,一副受虐小媳妇的模样。 徐滢看到这幕就禁不住冷笑了! 让你使坏让你横,让你跟她过不去!果然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让你袁紫伊也有今日! 里面说话的声音并不小,一句句传到耳里。 “……年纪不小了,能说亲了,前儿个东郊犁头庄卖茶叶的刘员外家里来求亲,我家里的没肯。” “都十七了,性子不好,若不早物色,恐怕日后更难。”青衣妇人停了停又道:“倒是胜在长相好。瞧着也好生养,也还是不愁嫁的。你再去跟袁掌柜好好说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可不是么?” 青衣妇人说到这里,冲袁紫伊沉了脸:“李太太的杯子都干了,还不倒水来?” 袁紫伊连忙称喏,背转身走到朝着门这边的茶水台前,陡然间便换了副面孔,咬着一口牙偷觑着那俩妇人暗啐起来。 徐滢在门旁边险些冷笑到肚子抽筋! 恶人自有天报应嘛!她袁紫伊前世不是号称大胤京师人缘真差 端亲王在衙门里会客,户部两位侍郎过来配合调查中军营下属卫所的帐目。 “今年总共批过来的银两是三万两千两,重复的帐目户部确实也有发现,但是因为没有超出这额度,我们也就没有申报。”左侍郎略带忐忑的说道,“当然我们也都有做了记录,也曾找下面卫所的将军提过这事,但他们态度都比较强硬,我们也无可奈何。” 端亲王紧拧双眉,慢腾腾端起茶来:“这话本王就不爱听了,对帐拨款是你们的本职,卫所将军再强硬,你们也是给朝廷办事。平日里一个个凑在一起吃香喝辣,出了事就推到卫所头上,这不大合适吧?” 右侍郎擦了擦汗,“下官不敢……” “大都督!大都督!出事了!” 正说着,门外闯进来个小吏,惊恐地指着门外说道:“宋佥事,宋佥事回来了!” 端亲王立时沉了脸,“宋佥事不能回来么?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他话音刚落,门口光影就黯了黯,随后宋澈扶着剑杀气腾腾跨过门槛,然后将身后捆着的一人往端亲王面前一推:“这个奸贼,竟然敢骗我们说他伤了腿,哄得我们给了他长假!大都督请看,他到底伤了没伤!” 端亲王眼见飞过来的是个人,连忙伸手接住。 屋里侍郎们立刻惊跳起来,他们不认识徐镛,不过宋澈对属下严苛的事早有耳闻。本就在端亲王的盘问下不敢呆下去了,见状连忙作了揖,拨腿开了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