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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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时辰前
“赵相,请随我来,有人要见您。”
赵砚书在自家门口被一年轻人所拦,而后带进了小巷中。
“何人欲见我?”赵砚书看着巷中等候的人,惊疑道,他未敢靠近,直至她掀开头顶的斗篷,露出真容。
“是我。”
赵砚书惊瞪着双目,“燕王?”
“我早已离开朝中,不是什麽燕王了。”萧怀玉道。
“陛下并未削去您的爵禄,吏部也仍然保留了您的官诰,但当年您突然抛弃所有功名利禄离开,引起了朝中不小的轰动。”赵砚书道。
“我不离开,难道等着百官群起而攻之吗。”萧怀玉道,“武力镇压下,必生反抗之心,这是我的结局,作为臣子,无法改变的结局。”
“难道只是这一个原因?”赵砚书问道,“去年暮春,下官从幸荆州,陛下为燕王改道云梦,原以为,燕王会回京。”
“作为人臣,辅佐君王十余载,陛下的子嗣…”赵砚书看着萧怀玉,并没有说完整,但她透过萧怀玉的眼神,便也明白,“这一年陛下总是十分哀伤。”
“为子嗣之事,陛下吃了很多苦,燕王的胞妹是太医正,不妨可以去问问。”赵砚书又道,“甘露殿内的九死一生,是内舍人告知的下官。”
“妇人産子的兇险,如过鬼门关,死生难料,下官觉得,以陛下胸中抱负,是绝不会让自己赴如此险境的。”
“陛下对燕王…”
“不要说了。”萧怀玉的眼里布满了泪水,年幼之时,母亲産子,她就在身侧,只有亲眼见过才知可怕与兇险,她自责又懊悔,于是整颗心,被愧疚与心疼填满。
去年暮春时的那个晚上,妻子与她说了许多话,二人就这样静静躺了一夜,直到天亮,圣驾离开荆州。
她并没有察觉,但半年之后,京都长安便传开了一个震惊天下的消息,同时震惊的还有她。
直到君王为皇嗣取名,以解毒之药为名时,萧怀玉便明白了一切。
让皇帝章和二年时,还是长公主的皇帝,曾与她说过那样一段话。
【“武安侯见惯了杀伐的残酷,甚至常被噩梦惊醒,是否也渴望这样的温情,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那时候的萧怀玉并不理解她为什麽会这样问,直到几年前,她从好友哪里听得了一些在她死后的事。
作为凡人,这种超然物外,所不能理解的事,让她万分困惑,然而回想起自己半生,如梦一般的醒来,或许,这世间的虚幻,本就已经超过了她的认知。
既然死生都能够複往,那麽其他一切,也就不足为奇。
“带我去见陛下。”萧怀玉看着赵砚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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