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润好奇道:“你这是查出什么了?”春卷点头道:“主子,是采蓝。”“采蓝?!”谢润动了动秀眉,却也没有几分惊讶。采蓝是春山院的二等丫头。搬到春山院后,谢润身边就多了几个二等丫鬟。因谢润几个贴身的取名都有颜色,除了月牙儿是破格提拔,其他三个也就按照颜色,分别取名采蓝、芳橙、青雅。不过这三人是府里安排下来的,谢润也只给她们指派院子里的活,并没有近身伺候她。这会春卷提起采蓝,谢润倒是想起来,“我记得矮山那一片,一直采蓝负责的。”“若要做手脚,她确实最方便。”春卷轻哼一声:“她就是仗着这一点,才敢的害主子了。”“采蓝又有点机灵劲在身上,扰乱了奴才的视线,奴才才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她背主。”“上次她害主子不成,怕已经生了其他想法。”春卷仔细分析:“背后之人一边设陷阱,一边拿走几块石子,留待今日嫁祸之用。”谢润想的更深,“你可有打探到采蓝背后之人是谁?”春卷开口惊人,“采蓝以前是宁庶妃身边伺候的。”谢润:“难道又是韩侍妾?”“她这手未免也伸的太远了点?”宁侍妾当侧妃时,身边有四个大丫鬟、八个二等丫鬟,这还不算她超制提拔的小丫头和婆子。她一倒,那些丫鬟婆子又被散到各处院子。如今院子里也甚少有和宁侍妾同期的老人,自然就不会太在意这些人的出身。这倒是给了韩侍妾一个肆意钻空子的机会。春卷面色凝重道:“这次在秋枫院闹出这些事,奴才一开始也以为采蓝是韩侍妾的人。”“可奴才为求稳妥,还是仔细打听了采蓝在宁侍妾身边当差时的事。”谢润眼底有了几分好奇,“还有些其他事?”春卷连连点头,声音都小了许多,“采蓝在宁侍妾身边时,并不显眼,连个二等丫头都混不上。”“奴才当时就好奇,她怎么就对宁侍妾这么忠心,在宁侍妾死了后,还在替韩侍妾卖命?”“直到奴才找到和她当初一起当差的人!”谢润也认真听着。春卷:“原来采蓝对宁侍妾并没有多少忠心,反倒有一桩旧怨。”春卷一边回忆一边道:“宁侍妾是出了名的爱苛待下人。”“大公子年幼时学走路,有次摔了一跤,哭的狠了。宁侍妾就把当时负责那片院子的下人全给罚了。”“采蓝在院子里当差,无缘无故被罚了三个月月例,还被打了一顿板子。”谢润有些懂了,“怕是有人关照了她,得了采蓝的忠心。”谢润淡笑道:“让我猜猜,是云庶妃对吧?”春卷惊愕的睁大了眼睛,“还是主子聪慧。”谢润忽然被呛到,脑子里不由冒出‘煮葱烩’三个字。她强压下笑意,“以后不许这么夸了,我听不得。”春卷有些茫然。谢润喝了口茶压下心里那股笑意,才道:“其实这也不难猜。”“府里和宁侍妾一样的老人也就云庶妃和安侍妾,安侍妾向来是个胆小的,越是有是非,她越是不敢冒头。”剩下的就只能是云庶妃了。这位也是个有心计有成算的,怎么可能碰着好机会不用?春卷:“主子说的也没错。奴才就查到采蓝曾经受过云庶妃的恩,就连她能进春山院伺候,也有云庶妃在暗中使劲。”“这次也许是云庶妃借着韩侍妾的名头要害您,也可能是两人一起合谋。”谢润想到宴会结束时,云庶妃特意挽留所有人等着一起看景王为郡主准备的风筝宴。当时她就觉得云庶妃过于积极,似乎知道会有热闹来临,生怕漏了一个人。她胆大猜测道:“怕是两人合谋。”淡桃也悄声道:“云庶妃行事向来小心谨慎,这次合谋,怕更多的是顺水推舟,给韩侍妾通风报信一类。”“如今韩侍妾倒了,她怕是会将所有事都推到韩侍妾身上,自己不沾染丝毫。”谢润垂眸打量着茶杯上精致华美的纹路,叹息道:“都是聪明人。”“不过天底下真的有人能装一辈子?”别人又不全都是傻子。谢润想了想,忽然道:“我还是继续做个傻子好。”显然,她的顶头上司景王不是个傻子。自然也就不能接受别人糊弄他。淡桃和春卷都不明所以。谢润却还有心情安慰两人:“放心,王爷一定会还我清白的。”淡桃和春卷见她稳得住,便不再忧心。景王那边查的很快,自然也就查到了采蓝身上。下午申时三刻就出了结果。李侍妾摔倒一事,最后还是由韩侍妾一人担了所有责任。采蓝被带走,再没了音讯,反正没牵累到谢润。谢润在想,依照景王这调查速度,不可能查不到采蓝在宁侍妾身边伺候的过往。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既然查得到,就不会对云庶妃有半点怀疑?把罪责全都推到韩侍妾身上,迅速结了案,怕也是景王在护着云庶妃吧?只是这种庇护,反倒把罪名直接默认到云庶妃身上,让云庶妃连辩驳都没有机会。剪断风筝线的事情,也从橘子身上查到了韩侍妾身上。原是自上次偷炭一事闹开,韩侍妾知道橘子老子娘快要病死了时,便悄悄用钱收买了橘子。她用这笔钱买了橘子的命,还让橘子咬死是安侍妾指派她做的。可惜橘子娘忽然多了一笔钱治病,这事瞒不了任何人。一查就查到了韩侍妾身上。安侍妾倒是洗清了嫌疑。只是这位胆子小,上午被吓一场,下午又被吓了一场,竟动了胎气,又得叫太医。府里人对安侍妾这样,都挺看不上的。晚间,景王来了春山院。谢润拆了首饰,原准备随意吃一顿就歇下。听到景王来了,一时还挺惊讶的。景王身长玉立,周身气息十分沉稳,浓沉的眉眼也透出几分冷淡。门口伺候的丫鬟都有些怕。看到谢润一身居家衣裳,散着发髻,桃花眼微微睁着,似有些惊讶。“王爷怎么来了?”景王一身冷冽气势就收敛了许多,“吓到你了?”谢润察觉到景王的心情不太好。以她要是问他怎么来了,景王一定会说些反问话调侃她,这会话说的柔情似水,人却透着冷硬。谢润依旧是温声细语,“吓着不至于,就是有些惊讶。”:()咸鱼妾室的自我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