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林逸风独自静坐其间,手中小刀翻飞,正专心致志地雕刻着。陆小浩从沉睡中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昨夜,他彻夜未眠,只为向众人传授药材知识,笔下生花,药方连连。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拖着疲惫的身躯沉入梦乡。此刻,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四处张望间。一眼便望见林逸风正忙碌于榆钱树下的雕刻,不由加快脚步,兴冲冲地走到其身旁。“老林,你这是在忙活啥呢?这么入神。”“哦,是医馆的招牌。”林逸风轻描淡写地回答,同时将一块木板轻轻放平。小刀在其上灵巧游走,细小的木屑纷纷扬扬落下,露出“浩然”二字初具雏形。那字迹虽出自习武之人之手,却丝毫不逊色于经验丰富的匠人,笔力遒劲,气势磅礴。“哇,不错啊!老林,你这手艺真是深藏不露啊!”陆小浩由衷赞叹,眼中满是惊喜。林逸风微微一笑,谦逊道:“哪里哪里,手艺还欠火候,勉强能用罢了。你不打算再回去补个回笼觉?待会儿存善采药归来,还得靠你指点明德她们如何处理药材呢。”“不了不了,都这时候了,再睡就该天黑了。你们这么辛苦,我哪好意思偷懒。”陆小浩摆摆手,尽管眼神中仍带着几分未醒的困意,但精神头却已十足。正当两人交谈之际,尹梦仪手捧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缓缓步入院中。许是米粥太过满溢,她只顾低头细心前行,未曾留意到陆小浩的存在。直至将粥碗轻置于石桌上,才惊觉其旁已有人影。“呀,陆公子,您醒了。我这就去给您再盛一碗来。”尹梦仪慌忙说道,欲转身离去。“梦仪,你等一下。”陆小浩唤住尹梦仪道。“别总这么客气,叫我小浩就好,听起来亲切些。粥我自己去厨房取便是,你无需来回奔波。”尹梦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芒,轻声应允。“真的吗?那……我就唤你小浩了。”“这就对了嘛!”林逸风适时插话,将刻好的木板竖立起来。只见“浩然医馆”四个大字赫然在目,字迹苍劲有力。每一笔一划都仿佛蕴含着生命,行云流水间尽显大家风范。尹梦仪见状,脸颊不禁浮上一抹红晕,羞涩地低下了头。“老林,你这可就有点不厚道了啊!”陆小浩本想反驳一番,但见林逸风一脸无辜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无奈苦笑。“我说啥了?不过是说我的医馆招牌刻对了,这就对了嘛!”林逸风故作无辜地耸耸肩,嘴角却挂着一抹狡黠的笑意。似乎对陆小浩的哑巴吃黄连的模样颇为满意。“老林,你们不要”林逸风收起木刀,并没有搭理陆小浩,满意地审视着自己的作品。随后拍了拍手上的道木屑:“嗯,不错,我先去将招牌挂上啊!”“不是,你们讲不讲理啊!”陆小浩苦笑,自从尹梦仪那天晚上说那事之后。明明已经解释清楚了,为什么反倒让他们误会更深了。这一点陆小浩百思不得其解,最重要的是。只要现在他想解释一番,就会被她们当作空气一般忽视。这不由得让陆小浩极为苦恼,若不真的解释清楚。这件事只会让大家误会越深,可解释又被忽略。“小浩,要不我先去厨房给你盛碗粥吧!”尹梦仪的眼神里满是对陆小浩的关切,但她的心中也藏着未言说的情愫。她见陆小浩总是刻意保持距离,那份温柔与欢喜只能深埋心底。现在看到陆小浩一而再再而三的撇开距离,尽管内心难过。尹梦仪也不敢表露在面上,她只想默默的守候陆小浩,兴许有一天陆小浩会看到她的真心。“没事,我自己去厨房就行。”陆小浩郁闷的想要独自去厨房,可想了想还是想和尹梦仪说一说这件事。刚回头,只见尹梦仪脸上写满了失落感。“那个,梦仪,要不你和我一起。”陆小浩发觉尹梦仪神情不对,说话都有些小心翼翼。“好。”听到陆小浩的话,尹梦仪顿时又舒眉展容,忧郁的脸上顿时挂上了笑容。二人并肩而行,路上。“梦仪,你说她们为什么会误会啊?那天晚上的事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吗?”“我我也不知道。”尹梦仪今日身着浅粉色罗裙,发丝如墨,简单地挽成一个松散的发髻。几缕碎发不经意间垂落在额前,为她平添了几分慵懒与俏皮。眼眸清澈如水,听到陆小浩的言语后微微向下撇着。一副娇嗔的模样,粉嫩的唇瓣,微微嘟起。仿佛两瓣初绽的桃花,带着几分倔强与无辜。“梦仪,大家的误会对我虽没什么影响,但你一个女孩的清白之身,今后别人会如何看你?我看这件事还是得说清楚,不然日后你怎么嫁人。”“我不在乎。”尹梦仪低声道:“在这个乱世,我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还敢渴望嫁人为妻,我虽还是完璧之身,但你都不悦于我,他人又怎喜?”说到这里,尹梦仪情绪低落,玉臂轻抬,擦去眼角泪花,一颗极为醒目的守宫砂映入眼帘。守宫砂是将幼小的壁虎用朱砂喂养,不给其他食物。壁虎没有其他食物可吃只好吃朱砂,而壁虎吃过朱砂后身体会渐渐变红。等壁虎吃够七斤朱砂之后,壁虎会全身通红,然后把这只壁虎捣烂做成药水,点在女子手臂上。待到女子失去处子之身后,守宫砂便会消散。尹梦仪手上的守宫砂是如此鲜红,一般如此鲜红的守宫砂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子女。因为只有这些人家户才会在意这些规规矩矩,所以对待守宫砂制作都是极为严苛。陆小浩欲言又止。走到厨房快速盛上一碗米粥下肚之后。将碗放下,陆小浩又重新盛了一碗。端到尹梦仪面前道:“熬了这么长时间,你也饿了吧!先喝些。”:()驭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