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几日后,宫里来人,带来了太后懿旨。
原来她要为小皇帝的生辰准备一场表演,邀请了不少王公贵族的孩子。
元宝被邀理所应当,令我奇怪的是,许承光竟也在名单之中。
他从未进过宫,太后怎么突然想起他了?
直到我带两个孩子进了御花园,才明白答案。
祁修谨正在俯身同某个三朝老臣说话,我未去打扰。
将元宝和许承光送到教习女官那里后,就去找几个熟识的朋友叙话。
不多时,孩子们那边却传来了喧闹之声,宫女的声音很是焦急:
“小公子别跑丢了!几位夫人请帮忙拦一下!”
我顿感不妙,循着声音跑过去一看,真是许承光。
顾不得仪态,我几步上前拦住了他。
许承光一头扎到我怀里,双肩都在颤抖。
我蹲下来,轻轻拿帕子擦去他脸上的眼泪:“怎么了?”
“他们骂我没有爹,娘也不疼,说我是没人要的野种!”许承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说不是那样的,娘很疼我,他们却说,你嫁人以后就不会再管我了。。。。。。”
我心底无名火起。
这哪是孩子会说的话,分明是大人在背后议论,叫孩子有样学样了。
带许承光进宫,本来是想让他和小朋友们玩玩,也好放开心扉,谁料却遇见这种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事!
“是谁欺负的你?”我问许承光。
“是我,怎么了?”一个高高壮壮的孩子突然举手,眉眼间都是骄横之态:“原来你就是那个女人!被休了还抛头露面,不羞不羞!”
很好,今天长辈们都在,也省得我再去府上了。
我扬眉道:“小小年纪原来是个卫道士,不知令尊哪位?”
人群中走出一个中年长须男子,鄙夷地看了我一眼:“犬子说得虽然难听,但也是事实,女人家就该好好待在后宅,染指男人该做的事业,就是不守妇道。”
又是一个愚昧之人。
我看了看周围人或看热闹或不怀好意的目光,挽了挽袖子。
一只修长的手却拦住了我。
我转过头,祁修谨的肩膀刚好擦过我的脸颊,衣上的浅淡药香莫名令人安心。
“李侍中是么?”他看向那男人的笑中透着冷意:“和离与休妻的区别,作为礼部的人你不清楚?”
“下官。。。。。。”那个李大人的凌人气焰忽的矮了一截。
祁修谨笑意已敛去:“前两天你们司部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处理。今日既撞上了,又连孩子也管教不好,不如索性暂停公务,先教教令郎何为礼仪!”
“若是传出去,礼部侍中的儿子半点礼数也无,只怕贻笑大方。”
李大人的脸已是雪白胜过傅粉,竟不敢为自己求情,而是乖觉地转向我行了一礼:
“薛小姐,犬子无礼,今日得罪,实在抱歉,改日我当登门致意,望薛小姐海涵!”
所谓畏威而不怀德,竟在一个礼部官员身上看到,令人齿寒。
我摇了摇头,并未接受他的道歉,却把许承光推到面前:“既然是令郎的错,那让令郎向小儿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