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厘见争辩不过,恍了下神,忙往前爬行几步,仰头看向那位左右生杀大权的新帝,殷切道:“陛下!陛下!您相信我,我怎么会杀她父母呢!我根本没见过她父母!”
“是非黑白,朕自有定夺。”萧寂言冷冷道,“来人,把楚厘剥去服饰、压入刑部大牢,朕要亲自审问。”
“你们几个。”他又看向跪在一处、梗着脖子不敢出声的侯府府卫们,“为虎作伥,拖出去各打三十板子,就当朕替宣平侯教训下人。”
不知从哪里出来一队银刀卫,将几个高喊饶命的壮汉愣是拖了出去。
楚厘脸色惨白,疯狂朝萧寂言磕头,害怕道:“陛下!陛下!我不想坐牢!我不想坐牢啊!”
见那位新帝完全不为所动,他又慌不择路地爬向苏宜丹,哭喊着:“苏小姐!是我色胆包天!是我做错了事!我不是人!苏小姐!您帮我求求情吧!苏小姐!”
卫昌直接上前单手扭住楚厘,将他头压在地上,而后将人拽起:“走吧,楚公子。”
耳边还传来楚厘声嘶力竭的呼喊哭诉,似杀猪一般难听。
正巧这时院子里的人陆续起身,方晴也从匍匐的姿势跪坐起来。
长发束起之后,露出一张清秀冷冽的女子的脸。
极淡的眉眼看不出丝毫状告侯府公子的紧张与忐忑,也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一声不响地跪在那里,仿佛四周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如同一汪沉默的清冷山泉。
楚厘瞳孔骤然紧缩,像看到什么难以置信的事——
等等,那人……根本不是方晴!不是方晴啊!他根本不认识那个人!
他当场就要喊出来,可一柄泛着寒光的匕首从卫昌袖中滑出,悄无声息地抵在了他脖间。
“楚公子,慎言。”
喉咙被卡住,只要他开口,便会被划破喉管。
于是连哭喊都成了不可能的事。
没想到事情这么简单就解决了,苏宜丹还有些不敢相信,脑子昏昏的。
一只宽厚的大手伸到面前,向上的掌心还带着薄茧。
她抬头,看到新帝冷峻的脸,正垂着眼看她,明
明没有表情(),却莫名令人感到几分温和。
起来吧?()_[((),总是动不动就跪下。”
苏宜丹迟疑了下,才将手放进他手里。
对方没有握住她的手,只是虚虚拢着,好借力让她站起。
萧寂言看向自己手掌中那只白皙玲珑的手,线条流畅、指尖纤细,与他骨节突出的手形成鲜明对比。
尤其微微用力时,女子娇嫩的指尖便不自觉勾着他手心,酥酥痒痒的。
一起身,苏宜丹便收回手,拢入广袖之中,拘谨道:“多谢陛下。”
苏父赶紧上前,若不是碍着新帝还在场,他现在肯定已经一箩筐问题念了出来。
他安慰地拍了拍女儿的手,这才做了个请的姿势:“陛下,宫宴的事到臣书房去说吧。”
萧寂言微微颔首,随苏父进屋去了。
原来陛下是正好来找他爹商量公务。
真是谢天谢地。
苏宜丹长长地松了口气,忙将方晴扶起来,开心道:“这下好了!楚厘被陛下亲手送进刑部大牢,就算能出来也要脱一层皮,日后再不会出来祸害一方了!”
脆桃那天在街上被楚家的府卫扭在地上,现下看到楚厘也被扭送出去,自然更觉得扬眉吐气,叉着腰无声大笑。
“这就叫!恶人自有天收!”
主仆二人说了几句话,方晴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一直无声地站在那里。
苏宜丹愣了愣,问:“怎么这个表情,是伤口还疼吗?说起来二狗买药也快回来了吧。”
方晴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