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赵胖是认识好几年的朋友,要不是有这层关系,估计没几个人能像她这么自由,想休假就休假。
赵胖,全名赵樾辉,虽然叫他赵胖,其实瘦得跟猴一样,177的身高,还不到130斤。
她挺感激他的,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是他向她伸出了援手。
两年前,姜筠毕业后进了一家世界五百强企业,因为工作能力出众,短时间内就晋升了两次,本来前途一片光明,事情的转折发生在去年,她替组里的女同事出头,检举了某个经常骚扰下属的领导,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候,同事竟然都选择息事宁人,反咬一口,于是她被整个组边缘化处理,两个月后,姜筠觉得没意思,辞了职。
这是社会教给她的第一课,她辞职后,本打算gap一年去旅行的,但赵胖收留了她。她便在他开的旅行社里当起了旅拍摄影师,除了偶尔会遇到一些不讲理的客人外,倒也算舒心。
虽然邹淑玢挺瞧不上的,但她挺喜欢这份工作。
姜筠检查了一遍衣着才走出房门。
路过饭厅,温礼昂西装革履坐在餐桌前,鼻梁上架着眼镜,右手边放着平板电脑,估计在看股票或基金的资讯,燕麦牛奶和金枪鱼三明治摆在中间,是两人份。
他不知道在那坐了多久,但仪态一向很好,坐得笔直,瞧见她走出门,温声说道:“过来吃早餐,快凉了。”
说完,他把牛奶往她平常坐的座位推了推。
这场景并不罕见。
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客厅里放着他做好的早餐,如果他不急着出门,他会坐在餐桌前静静地等她起床,一起吃完早餐,再送她去上班。
想起这些,那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姜筠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心情又被搅乱。
她摇头,收回视线。
“不吃了,我要出门了。”
说完,她换鞋出门,乘坐电梯下楼。
可就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秒,宽大的手掌横在中间,哐当一声,电梯门被迫重新打开。
温礼昂的脸出现在门后,他看了她一眼,走了进来,右手拿着车钥匙。
他要送她,态度坚决。
“我答应过爸妈,要好好照顾你。”
“……行。”
姜筠没和他犟。
关上车门,一路上,两人无话,姜筠一直望向窗外,就是不转头看他。
曾经那么亲近的人,现在连处在同一个空间她都觉得难以忍受了。
到了目的地,她的手已经按在车门上,忽然听到温礼昂说:“晚上我再过来接你。”
碎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她心里激起波澜。
姜筠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正色。
“温礼昂,你都有女朋友了,就不能和我保持距离吗?”
温礼昂稍有怔愣,眼神暗了下来。
有些话到了嘴边,就很难再收回去,许是压抑了太久太久,又或许是最近的变故让她措手不及,姜筠情绪变得激动,口不择言。
“温礼昂,”她很认真地喊他的名字,“你他妈不知道我喜欢你吗?你一定要对我这么好吗,让我就算和别人在一起也还是会想着你,我说过多少次了,让你不喜欢我就离我远一点,让你别对我那么好,你听不懂人话是吗?我妈的话是圣旨吗,她让你照顾我,你就这么听她的,她要是让你和我在一起呢,你也会答应吗?”
一大早,她就忍不住发了脾气,在他面前,她总是很难维持平稳的情绪,她胸腔止不住地上下起伏。
“姜筠——!”
按在方向盘上的手泛起了青筋,温礼昂看见她泛红的眼眶,心脏抽搐了一下,但下一秒,姜筠就下车了,他听见她低声说了句。
“我说的是以前,以前喜欢你,现在……不了,不喜欢你了。”
最后五个字说得斩钉截铁,坚定,不容置疑。
姜筠下了车,那辆白色的卡宴却迟迟没有离开。
车里的人降下车窗,凝望着她的背影,不知过了多久,打火机点燃,尼古丁的味道窜入鼻腔,掌心因为用力而泛红。
他仍是没有抽完这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