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绾善女红,顾蘅的衣衫罗袜全是出自她之手。
我让小丫鬟去传绾绾来我院中,她一脸茫然地向我行礼。
我拉着她先是讨论双面绣的针法,而后又让她替我打几个配色新颖的络子。
她心里就算有万般不情愿,也只能受着。
因为我是当家主母,而她不过是低贱的丫鬟。
「人一定要知道自己的位置,不要去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说得对吗?」
她当即跪倒在地,额上冷汗直流,一再向我表明自己的忠心。
「不过是随意闲谈,瞧把你吓的。」
我留了绾绾近一个时辰,直到外出归来的婢女朝我使了个眼色,我才放绾绾离开。
绾绾前脚刚离开书房,红豆后脚便提着羹汤去见了顾蘅。
如花美眷、温香软玉,哪有男人能自持?
我不过是透了点风声给红豆,她却能闻声知意。
「红豆是个聪明人,明日早晨将那套红宝石头面送到凭阑院。」
3
绾绾娇柔,红豆媚惑,两者截然不同。
尝到新鲜滋味的顾蘅一连好几日都歇在了红豆房里,我假意吃醋,嗔道:
「侯爷添了新人,就将阿舒抛之脑后了,前几日不是还说我糟践您的真心吗?」
他眼中是一闪而过的不耐,随即扬起笑意:
「红豆早日有孕,到时孩子就抱到你膝下教养,免得日日喝那苦不堪言的汤药。」
前世他在婆母的逼迫下,纳有孕的绾绾为妾时,也是这样的说辞。
我私心里还是想生下自己的孩子,绾绾能怀,我为什么怀不了?
顾蘅见我一心求子,请了千金圣手葛大夫住在府上为我调理身体。
汤药由一天三顿改为一天五顿,药方也做了相应的调整。
顾蘅待我温柔有加,有时药苦他还会自己先喝一口再哄我喝下,喝完后备好蜜饯饴糖。
我连续调理了三个月,非但没有身孕,人还日渐消瘦。
我只当自己是求子心切,入了弥彰,从未怀疑过他日日喂我喝的是慢性毒药。
「侯爷说得是,我早歇了求子的心思,那药前两日便停了。」
顾蘅眼底有一瞬的错愕,四目相对后又恢复了温柔体贴的模样。
「阿舒想通了便好,你是主母,妾室所生之子都是你的孩子。
沈家此前虽拿出半数家产替顾家填补了贪墨,但沈家的财力始终不能小觑。
顾蘅不敢直接毒杀我,我只有病逝才能打消爹爹的猜忌。
汤药停了,顾蘅特意送了一对手钏给我,内圈有他亲手刻字「一生一世」。
我佯装欢喜地接过,卸下玉镯当即换上手钏。
「我定日日佩戴,不辜负侯爷的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