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了两年半了,时间走的太快,可对于我来讲清醒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什么煎熬着,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低低呓语,让我想要毁掉这个世界。这两年半我俩大多数不是在林子里就是走小村子,不敢靠近大城市半分,生怕别人知道我当时在李家村杀的那些人。有的时候我看着自己的手中都会渐渐地渗出一些血来,可我一点也不后悔,我的父母又何其无辜。我不敢走到城市里也怕再次看见我父母那样惨的人,我怕自己真的成为一个杀戮机器,现在的小村庄都是风声鹤唳,城市里估计更加惨烈。“姐,姐,姐?”一只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渐渐地拉回了我飘远的思绪。“嗯?怎么了?”“你想啥呢?叫你半天都不应声。”“噢,我就在想是好久都没看见过荷花了,你刚才说什么?”“我说咱俩接下来要去干啥?”“去白府看看,再去陈府看看。”我俩绕绕活活地走了一小天也没找到白府跟陈府在哪。白清舟在路边随机找了一个人,拉住了就问人家,知不知道白府怎么走,那人目光警惕地看着白清舟。“你是什么人?”“我,我就是来这投奔亲戚的。”“说,你是不是资产阶级的反动派?”那人突然变得凌厉了起来,放过手就握住了白清舟的手腕,给白清舟吓得一个激灵儿,下意识地就想甩开这个人,这个人看见白清舟要反抗,当即就要大喊叫人。我一个清除咒拍在了这个人身上,让他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那人一脸茫然地看着白清舟,“你干嘛?”“是我应该问你干嘛吧?我走的好好的你上来就抓我的手。”那人松开了手,挠了挠后脑勺,眼色古怪地扫了白清舟一眼,嘴里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就离开了,走了几步还回头看了看正在揉手腕的白清舟。在这人走远了之后白清舟在我耳边轻轻声地说着,“姐,还得是你啊,这一下子就给我解救了。”“别说那么多了,赶紧走吧,以后别这么莽撞了,咱俩先找个地方住下。”我们匆匆离开后,终于在天黑前找到了一家旅馆。简单吃过晚饭后,我便回到房间休息,而白清舟则待在客厅,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半夜,我被一阵吵闹声吵醒。睁开眼睛,看到白清舟站在门口,神情紧张。“怎么了?”我连忙问道。“外面有动静,你说不会是咱俩被人家给发现了吧?”“不能,你忘了下午我摔那一下有多惨了?”真是不忍回想啊,在我用了术法让那个人忘了这件事之后我俩就离开了,想要尽快找一个地方住下来。结果好巧不巧地踩中了地上的狗屎,我真是不理解为什么大路正中间会有一坨狗屎存在。你说我要是踩了那就去土上多蹭两下不就蹭掉了嘛,这么气愤干什么?问题是我真的没有注意到路上有这么一坨狗屎,而我在没有任何准备之下就华丽丽地摔到了被我滑开的狗屎上。当时的画面我真的,一点都不敢想啊。“咳咳,我出去看看。”白清舟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门。没过多久白清舟就从外面回来了。“什么情况?”“没啥事,放心吧,不是冲咱俩来的,应该是什么人犯事了然后被抓到了。”“嗯,那咱俩也休息吧。”之后两个人就都没有再说话,第二天下楼之后就听见正在吃饭的人说什么这次孔家算是倒霉了,也是顾家的幸运。“姐,你说这咋还不赶跟那帮小瘪三打仗的时候呢?”“好了,赶紧吃饭,别瞎说,在这种地方说错了话我可保不住你。”为了更了解这沪州的事,我跟白清舟吃完饭之后就跟在了队伍里。发生的事情与李家村发生的也大同小异,每个人都往最前面穿着破破烂烂的人身上扔着东西,边走还边喊着打倒资本主义。我俩默默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说什么,走到一个台子前,两个人拖着那个男人就上了台。一开始那些带着红袖箍的人只是拿鞭子抽打他,边打边问把那些黄金和值钱的东西都藏到哪里了?那男人始终一声不吭,于是有人提议给他挂个牌子,上面写着“打倒地主”。随后,台下的人们纷纷响应,还有人不停地高呼口号。可是那个人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底下的人好像被他的骨气给气到了。有个人高喊了一句“我来”,就噔噔噔地跑上了台,顺手还捞起来旁边放着的竹签子。在我看来满脸狰狞地走向了好像是孔家的人,旁边戴红箍的人按住了被绑着的人的手,竹签子被后上台的人狠狠地扎进了那人的手指缝里。看的台下的人一阵呲牙咧嘴,好像那些个竹签子是扎在自己手里一样,甚至还能听见起起伏伏地抽气声,可没有一个是台上的人发出来的。可台上的人好像就是要逼着他叫出来一样,他一叫出来他们就能胜利一样,就可以把他的骨气跟自尊都狠狠地踩在脚下。最后,那人被打得遍体鳞伤,倒在台上不省人事。我跟白清舟都没有言语,默默地退出了喊打喊杀的队伍,看了看蓝湛湛地天,太阳好像是刮伤了我的眼睛,心里扭扭地疼。我努力压下眼底的湿意,这是一个血淋淋的时代。在我俩走到了旅馆的门口就看见了另外一队人押解着旅馆的老板,而老板却没有孔家那位半点的骨气。嘴里一直说着他只是安安分分地做着生意,没有做任何跟资本阶级有关的事情,大喊着冤枉,不应该抓他。可又有谁会听他在说什么呢?他们已经红了眼,领头的人停了下来,就定定地看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老板。他身后的人立刻就上来给老板一个大耳刮子,“鬼嚎什么?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是资本家?不是资本家你开这黑心旅馆敛财?”:()浮生若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