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湖步道很长,因为天气原因,道路不适合骑行,他便只戴着耳机出去散步。
在回程的路上,他看到了坐在岔路口的方嘉禾。
春季来临,悬铃木也终于褪去枯黄的叶片,翠绿的枝叶散开,夜晚的空气里混杂着草木的清香。
方嘉禾坐在长椅上,像是庄越第一次在路口看到迷路的他。
那时自己是怎么想的,庄越有些记不清,猜测自己可能觉得有些好笑,因为居然有人会不记得自己家怎么回。
现在的情况跟当时好像也没差太多,一次是不知道怎么回家,一次是不知道如何回家。
方嘉禾安静得像是要融于黑夜中,庄越觉得方嘉禾还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因为他勉强自己的样子很明显,不怎么适合他。
方嘉禾仰头看他的时候眼睛已经有了隐约的泪光,在路灯照映下很明显,不过他本人估计没有意识到,还在努力挤出笑。
庄越把自己的耳机递了过去,里面播放着舒缓的音乐,隔绝了外界困扰,也不失为一种逃避的办法。
方嘉禾戴着黑色耳机,起初还想要克制,后来就有些控制不住。
方嘉禾哭得肩膀颤抖,但呜咽的声音很小。
他本来想离开,让方嘉禾自己慢慢平复心情,结果方嘉禾的脑袋突然往前低了低,像是靠在他身上。
庄越下意识想要推开他,不知怎么,手碰到方嘉禾的时候,又没有真正用力推开他。
他的手停在半空,改为拍了拍方嘉禾的肩。
晚风一阵一阵的吹来,一股若有若无的果香混合在潮湿的空气里,跟庄越在方嘉禾分化那天闻到的很像,但要更清晰一些。
在静默的夜里,方嘉禾靠在他身上的短暂时间里,庄越想,以前的方嘉禾不是不好,不是很令人厌烦,除了偶尔有不清楚界限的行为,他那些傻气也不必消失得这么快。
如果世界上都是墨守成规的人,那一定很无趣。
总的来说,他认为自己对方嘉禾的包容度较别人来说高一些。
至少不如后来方嘉禾所说的那样,经常生气。
作者有话说
庄越:我有经常生气吗
方嘉禾:庄越是个大好人
烦人精
步入高中后,方嘉禾生活的重心逐渐移到学习中,他和父亲相处的时间比从前更少。
每次见面,父亲总是锁着眉头,像是在为什么事情苦恼。方嘉禾不懂金融,不懂创业,也不懂父亲在烦恼什么,只能多说几句能让他感到舒心的话,希望能够让父亲不那么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