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发现谢予安已经不玩游戏了,而是拿着扫帚在替梵声打扫第10根绳索月底一模,六校联考,算是高三党比较重要的一次考试。接下去会有二模,三模,基本上一个月一次大联考,一直持续要高三。学校非常重视这次一模,毕竟六校联考,关乎学校的声誉。今天一天班主任老吴就念叨好几次了。高三下学期,各班的气氛已经非常紧张了,人人都紧绷着一根弦,一刻都不敢松懈。闻梵声如今的感受就像是被人强行摁了发条,麻木被动地转了起来。明明知晓这是一把逆风局,可还是要拼尽全力,坚持下去。她每晚都学到半夜一两点,刻苦是刻苦的,至于效率嘛真心不怎么样。对于她这个学渣来说,一模她能有什么把握呢?还不是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嘛!“我的成绩你又不是不知道,随缘呗!”梵声抠着书包带子,半低着头,侧颜姣好,漫无目的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最后一百多天,冲刺一下还来得及。”谢予安顺着她的视线,看见小石子划起一道弧线,一瞬间抛了好远好远。只要她在眼前,他的目光就永远尾随而至。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就是闻梵声身后的一道影子,亦步亦趋,从不曾缺席。只是走路的那个人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来,回头看看他?校门口各色小吃摊已经支起帐篷,蒸炸烤煮,噼啪绽响,各种浓郁的馨香揉进空气里,交织不休。一件件蓝白校服穿梭其间,一张张稚嫩青涩的面孔,看似独立,看似独当一面,可又无比脆弱,风一吹就倒。十七八岁的年纪,介于幼稚和成熟之间,矛盾综合体。谢家的司机已经在校门外候着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蓄着一头乌黑的短发,神色严肃。谢东明常换司机,今天这个是生面孔,梵声没见过。她是先认出了谢家的车,这才注意到车旁站着的这个年轻人。梵声悄咪咪地问谢予安:“这人新来的?”“嗯。”少年音色寡淡,“这是吴起,我爸给我新找的司机,专门负责接送我上下学。”“他看着很年轻啊,没三十吧?”比起谢家以往那些司机大叔,这人年轻太多了。谢予安:“就比咱们大三岁。”大三岁,那也就是二十一岁。二十一岁正是读书的年纪,而有些人却已经早早就步入了社会,为了生存奔波。人和人真的是不一样的。此行山高路远,每个人脚下都有一条路,每条路都是截然不同的。崎岖也好,平坦也罢,本质都是为了活着。见到两人出来,司机主动拉开车门。谢予安却说:“我去买点吃的。”梵声见他走向了路旁的一家小摊,招牌隐在橙黄的夕阳下,黑体字立体又醒目——铁板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