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总是奔波在厮杀的战场,索性就不睡了。
他目光停留在身旁琥珀香燃起的玄色烟絮上。
笑自己就是个为了变强不择手段的疯子。
想到这,便又想到了与时愉的初遇。
恨意来袭,他索性切断了与魂域的联系,闭上了眼。
夜阑人静,他独坐帐中的身影孤寂满溢。
和寻常日子一样,这一夜很快就在他修炼的过程中逝去。
时愉在魂域中辗转反侧一夜,终于等到第二天褚枭将自己放出去。
他让她服侍自己洗尘。
时愉受伤的胸口还在隐隐作痛,但看着褚枭冷峻的脸,她也只能自认倒霉。
幸亏是洗尘不是沐浴,只需要用清洁咒术扫便全身就行。
褚枭没有多待,他要去军营,又将时愉拖进了魂域一起带走。
他全程没多说一个字。
时愉疑惑不解,只觉得暴君过了一个晚上对她又是一个不同的态度。
为什么,他看她的眼里老是有一种莫名的恨意,还有一丝委屈和不堪,甚至有时是恼怒。
自己到底有没有看错?
可是自己捅他的时候他的情绪都不似那样强烈,仿若不放在心上,她没招惹他的时候倒是常常露出那种眼神。
难道自己还有别的地方得罪过他吗?他们之前难道有什么别的渊源?
时愉绞尽脑汁,但仍想不起之前和暴君见过的任何一丝记忆,她只能作罢,只当自己是多心了,或许是暴君这样阴晴不定的性子让自己产生了错觉。
就这样又被关进了魂域,她甚至没来得及求枕头和被褥。
这里面也太无趣了,在这里枯坐还不如做苦力,她在此处也看不到外面的任何情况。
时愉只能看见四面光秃秃的魂界,幽暗的,单调的,没有活物,也没有温暖,让她心里发毛。
她渐渐恐慌起来,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关了,还是关在这么一个狭小幽闭的空间内,她渐渐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
今日弑魔兵又出现异动,褚枭怕自己分心,于是再度切断了对魂域的感知。
有一队小兵押送战俘不利,让人逃了几个,他亲自去按军令惩戒他们,弄得一身血腥。
然后又放纵自己的杀戮欲望闯了弑魔兵的一个军哨点,大开杀戒。
等他处理完那群杂碎回到主帐之时,天色已暗,各处帐中都点起了灯。
他打开感应,本以为会听到时愉按耐不住求他放她出去,谁知道寂静无声,他也感觉不到时愉在做什么,只能体察到弱弱的呼吸。
他眉头轻皱,立马入了魂域,想看时愉又在耍什么花招。
然而他刚进去就瞳孔一缩,因为他看到一团小小的身影坐在地上,毫无生息的样子。
时愉背靠在床架,此时双眸紧闭,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腿。
褚枭的心狠狠一抽,他跑过去,想将她抱起来。可是手却穿过她的身体,因为他还是魂识状态。
他碰不到她的脸,抚不了她的脊背,更加抱不了她。
褚枭呼吸急促,沉声唤她。
可她仿佛困在梦魇里,仍旧不醒,面露痛苦。
褚枭再等不了,连忙施法将她带出了自己的魂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