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这才坐下,但看她朝门口方向转过了身,立刻又重新站起来拉住她:“你去哪?”
楚萱深呼吸一口气,压着声:“洗手间。”
陆淮:“那带包做什么?”
楚萱对他几次三番的异常行为服气,瞥一旁看他们好戏的护士一眼,走半步到他跟前,正对着他心口,将包的左右提手一分开,展示给他看。
里面顶部是一包粉色的“裸感”。
楚萱定定看着他,终于看到他的耳朵由白转粉,再掀起眼睑与她对视时,她给他翻了个非常明显的白眼。
楚萱再回来时,陆淮一个人在屋中,手腕上拖着的输液管再次流动了起来。
她坐回了原位,过了会,陆淮问她:“疼吗?”问的是痛经的事。
楚萱:“还好。”痛是能用药控制的,可周期混乱才是她的最大困扰。
陆淮:“吃了止痛药?”
楚萱:“嗯。”
陆淮:“每次都要吃药?”
楚萱垂眼不说话。
在陆淮看来这是默认的意思,他又问:“你以前不吃,为什么现在要吃?”
问得越来越私密,楚萱保持沉默,拿手机出来玩,并不打算与他交流这种事。她其实想走,但终究觉得留他一个人在这孤零零输液有点不地道。
漫长的寂静中,陆淮又开了口:“我妈昨晚住院了。”
楚萱翻楚洋照片的手一顿,听他在一旁继续说:“现在人还在这儿住院部。”
他是解释昨晚提前离开的原因,以为楚萱听到会有所动容,至少会知道他是迫不得已,但楚萱只是像终于找到了理由离开,锁了手机屏后,依旧垂着头,对他淡声说:“拿我先回家,你好好陪护。”
陆淮:“我爸在,我不用陪。”
实际上郭瑶昨晚就可以出院,但他了解她,总要借故作那么几天这事才能算过去。
这还是第一次听说父母住院孩子不陪的,楚萱这回抬眸看向陆淮。
陆淮戴着口罩,她其实只看到他浓挺的眉毛,和黑得像要吸人进去的眼眸,看不到他具体什么表情,不知道他此刻以什么心情说的这句话。
她想到一句话,说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不免心情变复杂了些。
不管父母相不相爱,孩子都可以是多余的。
楚萱眨了眨眼。
自顾尚且不暇,还管别人的事。
她站起身说:“我不舒服,先回去了。”
陆淮抬头看了眼药瓶,手指刷刷两下就撕开了针头边的胶带,眼瞧着是要拔针头的架势,楚萱惊得一把抓住他手腕:“你干嘛?”
她手指冰凉,在他温热的肌肤上犹如水火相撞,陆淮心中在颤,但语气平和:“我送你回去。”
楚萱:“你输你的液,我不用你送。”
但陆淮听不进这话,照旧去撕还没完全撕掉的胶带,楚萱看他像拉不回头的牛,觉得他这是得了什么神经上的病。
她手指覆盖住他的手背,严声制止:“陆淮!”
也就是这个时候,门口出现了一对夫妻,郭瑶看着手与手相握的二人,疑惑地:“辰辰,你们这是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