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婉本还怕自己知晓了这宫中隐秘后,晏哲钰不会再将自己放走,没想到他竟在这危急关头主动提出将自己送走。。。。。。
她心中不禁思绪万千——
虽说自上次燕军在郡守关大败楚军之后,楚军便一蹶不振,连连败退。
然而,如今双方兵力悬殊,人数差距十倍有余,晏家军真的还有机会在这绝境中寻得胜机,扭转乾坤吗?
一时之间,她难以分辨自己是何心情。
突然,她只觉头部一阵难以忍受的刺痛袭来,似是如那细密的针芒在脑海中肆意穿刺。
在意识模糊的边缘,一幅幅清晰而骇人的画面在她的眼前浮现。
战场的硝烟刚刚散去,大战之后的景象触目惊心。
横七竖八的尸体堆积如山,仿佛一片荒芜的死亡之丘。
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如今却以最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征程。
而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士兵,却在某个风雨飘摇的日子里,被无端扣上了造反的罪名。
“天子诏曰:晏家军谋逆,罪大恶极,当处极刑,以正国法。”冰冷的诏令如寒风刺骨。
晏哲钰被粗鲁地拖拽着前行,他的身上布满血污与伤痕,衣衫褴褛,狼狈不堪。
他被迫目睹着数万晏家军士兵的头颅滚落,身体因剧烈的疼痛与愤怒而颤抖不已,嘴角甚至渗出了鲜血。
行刑开始,刀光闪过,鲜血染红了大地,场景如同人间炼狱一般恐怖。
这强烈的冲击让苏婉婉几乎崩溃,下一刻,她只觉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难道,这便是晏哲钰和晏家军众人无法逃脱的命运吗?
苏婉婉在陷入昏迷的前一刻,心中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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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您别在这儿转了,就算您转上一百圈,苏姑娘也不会立刻醒过来。”萧腾看着晏哲钰不停地在这屋内转来转去,转的他头晕。
罢了,念在自家将军“情窦初开”的份上,他只得在一旁轻声劝道,“大夫说了,苏姑娘只是一时受了刺激,并无大碍。”
“怎会无碍?若非如此,她怎会突然昏倒?”晏哲钰的脚步略显慌乱,声音也急切起来。
看着苏婉婉仿佛被梦魇缠住一般,晏哲钰立刻吩咐道:“你速去多请几位名医来,务必为她细细诊治。”
看来,向来骁勇善战的战场男儿若是陷入了这温柔乡中,也当真会是情难自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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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晏哲钰瞧见苏婉婉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便眼睁睁看着她身子一软,直接晕了过去。
他心中一紧,急忙伸手稳稳接住了她,这才没让她摔倒在地。
——自己只不过是提出要送她离开,她便是受了如此大的刺激。
若自己有朝一日战死沙场,她又该如何是好。。。。。。
晏哲钰从前不畏战事,心想,大不了落个马革裹尸、白骨埋沙的下场。
如此也算早早遂了朝中那些奸佞之人的心愿。
省的自己再在这腐朽泥淖中艰难挣扎,与那些魑魅魍魉日日周旋,耗尽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