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凭栏远眺,视线中渐渐出现一个迅驰而来的人影。
是父亲身边的亲随苏同。
苏童衣衫褴褛,满面灰尘,苏夫人许念慈脸色忽变。
苏同本该跟在苏廷远身边前去淮河赈灾,这般憔悴面容让人不免想到坏事。
果然被她料中。
苏同跪地哭诉:“夫人,大事不好,老爷和少爷都因为贪污官粮,赈灾不利被抓了。”
至此,无上荣光的苏家一蹶不振。
苏尔诺曾心存侥幸,毕竟靖王看重父兄又曾有那样的暗示,她托人带信给靖王无果,又夜闯静王府。
靖王待她果然不同,屏退左右和她说话。
只是她跪在堂下恳求之时,听到的话却让她全身发冷,如坠冰窟。
“苏小姐,你确实有几分姿色,可站在我身边的人不只是要有姿色。”
“还得有脑子。”他哈哈大笑,笑声满含讥诮,“苏家人当真都是愚不可及,苏廷远自持清流世家,我行我素,真当我奈何不了他?他这是咎由自取!”
他从高堂走下,微微躬身单手掐在她的喉间,像抓着一只小鸡般抓起她。
苏尔诺被迫抬头后仰,喉间的窒息让她眼角溢出生理性泪花。
靖王微狭眸,眼神像刀刮着她的脸,手越收越紧,苏尔诺呜咽地挣扎毫无作用,只换来他愈加兴奋地睁大眼。
什么温文尔雅,什么潇洒快意。
不过是于千万人之前的高贵伪装。
她早该看出披着羊皮的狼安的什么心思。
苏尔诺一度以为自己要命丧当场,窒息如潮水般逼迫而来,再多一个浪,她就会被带走。
就在潮头涌来的前一刻,她被扔下,潮头也如幻影般消失。
“来人,给我拖下去。”
正在地上大口喘气的苏尔诺听到他一声令下。
苏尔诺被人扔到破败的柴房时,身上毫无感觉,没有痛感也感觉不到冷。
而最后一次见到靖王是在乱葬岗。
因为她在教坊司死了,被人毫不费力地扔到乱葬岗。
药效一个时辰,苏尔诺从尸山里醒来,刺鼻难闻的腥臭味和嗡嗡嗡的苍蝇蚊虫让她两眼发晕。
强忍住呕吐意味,她正要爬起来时却瞥见远处快速跃动的火光。
马蹄阵阵,人声寥寥,无数跃动的点光最终在苏尔诺眼中变成几束熊熊燃烧的巨大火把。
冷风吹过,火苗忽地冲高。
“殿下,教坊司今天送过来的人扔在那边。”
苏尔诺的心瞬间漏跳,眼睫颤动,纵然已经是换了芯子的世家小姐,她也知来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