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是做什么?”沈佩佩的语调依旧温柔,声线略有些冷,却已是她在江生这恍若牛叫的背诗声中,调整了好几回才达到的效果。
江生似乎没想到沈佩珮会打断他,愣了一瞬,看向她的眼神全是不可置信。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了,要是这样都哄不好她,拿不到钱。江生简直不敢想过几天赌坊的人来要钱时,会怎么折磨他。
“珮珮。”他踉踉跄跄地又朝她走了几步,再次被侍卫的刀拦住。
“你当真如此狠心?”他声音有些颤抖,“这么多年的情爱,难道全都被狗吃了?”
终于,一旁的小桃再也听不下去,厉声道:“这位公子,注意你的言辞。我家小姐说了不认识你,你莫要再红口白牙污人清白,若是还这般纠缠不休,我便让人割了你这条狗舌头,丢到茅坑里去。”
江生见小桃都是如此态度,便知道沈佩珮这次是打定主意同他分开了。
这一刻,他终于卸下了身上的全部伪装,将手里的风灯往地上狠狠一摔。
伴随着“嘭”地一声巨响。
琉璃灯罩如同水花四散开来,溅得到处都是。
江生看着自己脚边的碎片,突然笑了起来。
他说:“既然沈大小姐要和我撇清关系,那便把这段时间该给我的那些钱算一算,只要钱到手,我保证不会再找你麻烦。”
“公子说笑了。”
沈佩珮撑着一把白底绘红梅的伞,身上是素白的衣裙,头上带着同样素白的帷帽,风吹起她脸前的轻纱,露出了尖尖的下巴和一张带笑的红唇。
画面美艳至极却带着些许诡异。
只是那样一张艳丽的嘴唇,一张一合间说出来的话却冷漠至极。
“公子若是想讨饭,至少也该打扮得像个叫花子再来。”
沈佩珮的这句话,好似撕开了江生维持许久的深情面具,露出了他腐败不堪的真面目。
江生终于不再顾及脸面,表情变得扭曲。
他指着沈佩珮,口不择言地辱骂道:“你这个□□,怎么有脸来骂我?”
沈佩珮却笑而不语,静静地站在雨中看着原身这千娇百宠的昔日恋人,撕下最后一层伪装后,究竟能说出多少真心话,会用多少不堪入耳的词汇骂她。
其实,刚刚从江生房里离开的时候,沈佩珮就已经料想到会有这样一出了。
她之所以不避开他,是因为江生这个人对沈佩珮来说还有其他妙用。
果然,这会江生被怒火烧坏了脑袋,连看到楚云祁也不觉得害怕了,指着他的鼻子张口就是一句“贱人”。
沈佩珮见猎物上钩,赶忙换了副姿态,走到楚云祁面前维护道:“你有什么资格骂他。”
江生见沈佩珮这般在乎那个男人,更是怒不可遏,不禁冷笑出声,“好啊,好啊,这么快就护上了?怎么,你难道心疼了?”
说罢,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沈佩珮,你果然就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我江生当初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好好好
沈佩珮见事情已经开始往她预想的方向发展,不仅不恼,甚至兴奋得有些颤抖。
她没看错,江生确实是条听话的好狗,只需要稍加引导,就成功达到了沈佩珮想要的效果。
沈佩珮知道肖彦这个人心思深沉且爱记仇,哪怕现在看似相信了她的那通鬼话,但保不齐他以后不会再暗地里调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