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克制地点头。
“我知道了。”程澄没头没尾地来了句,又闷声走进书房。
不消片刻,程澄拿着一叠文件垂眼走出来。
邓新晟穿着居家服,而程澄却是一身深灰色的利落裙装。两人在门口对峙住。
邓新晟有心维护这段婚姻,两人家世相当,床上又很合拍,他和程澄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但面对着此刻的她,邓新晟却生出一种用力攥紧但细沙还是从手缝泄出的无力感。
“又要走吗?”邓新晟问。
他以为自己提酒,误让程澄以为自己心思不单纯,于是找补道:“你在家,我不会怎么样的。”
程澄面露困惑,又很快压了下去。
“我知道。”程澄又这样回答。
程澄把胡乱拿的文件塞进包里,有几页老是翘在外面,她来回塞了几次,忽然气从心头来。
“他的喜好万年不变。”林梦遥说起这句话时,嘴角是讥讽的。
看着已婚男人对前任念念不忘,甚至为妻子购置同款酒,来投射对旧情人无处安放的爱意。这落在程澄眼里,也是十足的讥讽。
她当然知道。
不光如此,无论床上多么合拍,穿上衣服就又是两个人。
因为她不是林梦遥,所以面对自己不爱的人,男人的自制力就莫名高了。
程澄盯着酒柜里的爆满的罗曼尼·康帝,她觉得像是塞得满满当当的绿帽子。她瞪着邓新晟,觉得自己夹在中间,成了他们之间难以言说的小情趣。
凭什么。
程澄把怎么塞都塞不好的文件扔在了一边。
邓新晟面露疑色,正要弯腰替她捡起。
看到他的动作,程澄的气瞬间哽在气管里。
那哪是什么正经文件,不过是她寻个由头回家看看,在书房随便抓起来的几张纸。
她一言不发地冲到邓新晟的面前,抵住他往下的肩膀。
“你怎么了?怎么今天奇奇怪——”
邓新晟的话说到半截,后面要说的就被心甘情愿地堵住了。
程澄咬得又凶又狠,毫无章法地在邓新晟的唇上霍霍一通。
简直要气死了,为什么生气都要被这个藏着一酒柜绿帽子的男人打断,程澄想要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于是,她通通借着一顿吻发泄出来。
程澄毫无预兆地结束了吻。
她揉了揉嘴巴,与眼里染上情欲却被骤然打断的男人面面相觑。
程澄嘴巴酸酸麻麻的,邓新晟的嘴也红红的,唇角还磕破了一块,亮晶晶的血滴悬在唇珠上,格外的性感。
“要继续吗?”邓新晟定定地看着她的嘴巴问。
程澄看着他这副样子,发现自己的心情忽然大好。
她搓搓嘴,像顽劣的小鬼:“我在家,你不会怎么样的?”
邓新晟一愣,又反应过来点头。
“嗯,那就这样。”程澄从他手里抽过那几张纸,她塞进包里道:“我先走了。”
直到目送着人走远,邓新晟才又后知后觉地滚动了下喉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