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时间。”时季缓声道,“要是你着急,下午就可以去局里,到时候我也过去一趟,如果你不着急,我们可以换个时间见面。”段惊风自然是想快快解决,所以听完时季的话后,想都得想道,“那就今天下午吧。”“行。”时季说,“我先跟你……”时季显然还有事要说,段惊风也做好了认真听的准备,可房间里传来的声响,却打断段惊风的思绪,让他集中不了精神。卧室里只有归年,现在传出声响,那也就一个可能:归年醒了。“我这边临时出了点事,就先不跟时叔聊了,”段惊风推开阳台的门,快步往卧室走,“时叔要是有重要的事儿,可以给我发短信,我看到了就回复。”说完也不等时季回复,就先挂了电话,手机都来不及放进口袋,拧了拧门把手,边往屋内走边说,“醒来了?我在……”段惊风话说了一半,便被突然冲过来的归年扑倒在地,剩下的话全卡在了喉咙里,“……外面有点事。”折腾到现在,归年也没洗澡,穿的还是他自己的衣服,所以现在他扑进段惊风怀里,骤然拉近的距离,让那股香味儿被无限放大,导致段惊风觉得归年头发丝都是香的。“你先起来。”段惊风拍拍归年后腰,呛了一下说,“我快喘不过气来了,有什么事我们……”但段惊风话没说完,就被归年打断,声音听起来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你又去哪里了啊?我醒来没看到你,呜呜呜……”归年声音都在发抖,似乎被吓的不轻,“你不能把我一个人留下,我在这就认识你。”归年才不管段惊风的反应,满脑子都是刚才醒来空荡荡的卧室,一瞬间初来陌生的世界的恐惧,一股劲儿地涌上心头,归年怕的要死。这是一个崭新的世界,跟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完全不同,归年初来乍到、举目无亲,唯一认识的人就是段惊风,他不敢想象要是段惊风把他丢下了,他该怎么办。归年心有余悸,顾不上归母从小教导的人人有别,像树袋熊一样粘在段惊风身上,紧紧地搂着段惊风腰,声音发颤地叫他,“哥…哥哥,小年很听话的,你别留我一个人。”“呜呜呜…小年说的都是真的,你要信我。”归年打了个哭嗝,眼泪全糊在了段惊风衣服上,但像无所察觉一样,还软着嗓子叫人,跟撒娇似的,又娇又糯,“哥哥要信我。”归年用力不小,段惊风被勒的腰疼,但比起这个,更让段惊风在意的,是归年突然变了的称呼。“你……你叫我什么?”段惊风双眼圆瞪,不可置信地看着怀里的人,重复了一遍,“你刚才叫我什么?哥哥?”归年没接话,只更用力地抱住段惊风,像没安全感的小猫,脑袋轻轻地在段惊风锁骨处蹭了又蹭,好像这样才能安下心来。段惊风大吃一惊,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差点没忍住将归年推开。他有洁癖,并不喜欢和人亲密接触,饶是认识多年如时闻折,段惊风都鲜少和他有肢体接触,更别提归年这样直接在他身上蹭了。“……你先起来。”段惊风忍了忍,到底是没控制住,伸手去推归年肩膀,重复一开始的话,“有事我们坐起来说。”段惊风手撑着地,想要坐起来,但归年赖在他怀里不起身,段惊风只能继续躺在地上,好声好气地和他说话。“没故意丢下你,我刚刚在阳台打电话呢。”段惊风无奈,解释说,“这不一听到你的声音,我就跑进来了吗?”归年不接茬,倒是小声地哼了两句,声音闷闷地又叫了句,“哥哥。”段惊风表情麻木,没管归年为什么突然改叫他哥哥,伸手拍了拍归年后背,软下声音哄他,“我们先起来,好不好?”归年没说话,只是抵在段惊风肩窝处的脑袋,小幅度地动了动,以行动表明他的拒绝。段惊风:“……”段惊风抿嘴笑了笑,心说归年是小少爷,千娇万宠的,有点小脾气也是应该的,他不该以常人的规则来要求他。只是在又劝说失败后,饶是耐心如段惊风,也有点撑不住,不知道该拿归年怎么办。“你不是说你最听话的吗?”段惊风哭笑不得,索性破罐子破摔,“怎么现在哥哥说话都不听了?”段惊风会这么说,实际上是想起刚才归年说的话,但对于归年会不会听,段惊风其实是并不抱希望的。然而让段惊风意外的是,他这句话刚说完,先前一直没反应的归年,却突然身体一侧,坐到旁边去了。在他看过去时,还眼睛弯成月牙,冲他笑的很甜,软声强调说,“我听哥哥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