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宠溺地推了一下儿子的头。顾生搂住了人的手臂,贱兮兮地笑了起来,拖着长音,“娘——”柔娘在家中坐了一会儿。一盏茶左右而已,她还是走了,兴奋地呆不住,到底又寻思着去看看动静。走在街上,她脖子扬的都比往日高了,甚至想什么时候自己应该去看看宅子。这般高姿态地走到了蓥华街,突然见前方集聚了很多人,瞧着似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个人议论纷纷,人越聚越多。此处邻近高郡尉的府邸,原断不该集聚这么多人,谁敢?柔娘好信儿,也极为好奇,就往前赶了两条街,过去寻看缘由。这般刚刚走近,也没用她出口相问,便听到了一些人的只言片语。“人已经被带走了”“高郡尉”“按察副使之死”“前段日子的库银劫案”“太子亲来办案”“呆了两个多月”“郑国公来接的”柔娘越听越糊涂,但却又好像听出了什么,尤其是听到了什么“郑国公亲来相接”郑国公来了安庆府之事,柔娘知道。便就在三日前,从薛老夫人那听来的。此事,整个薛家基本人人都知晓,还修整了房屋,做了迎接的准备。但人来干什么,老夫人不甚清楚,柔娘自然就更不清楚了。话说那郑国公,柔娘其实多年前在薛家还见过一面。此番听到了这人,柔娘自然是更好奇,且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向人群中一个男子打听了打听。“这,怎么了?发生了什么?郡尉家怎么了么?”那男子是个小贩,正翘首朝着路上张望,听到有人问起,倒是也不吝啬相告。“啊,你还不知道,哎呦,太子,太子来咱们安庆府了,据说来查几个月前的库银劫案,在咱们安庆府呆了两三个月呢,那库银劫案和按察副使之死的案子如今被太子给破了。刚刚拿了人!高家这回算是完了!你说,胆子也真是够大的了,皇家的库银也敢劫!不是已经够有钱了么?怎地还不满足?”“太子”柔娘一听心哆嗦起来。也难怪,那可是太子,谁人听到都会吓的不轻。“所以,郑国公是来接太子回京的?”“那便是了。”那小贩笑着答着。因为与薛家的渊源,整个安庆府,大部分人都知道郑国公,亦是知道那郑国公是太子身边儿的红人。柔娘了然,和大部分人一样,心口狂跳着。这等天潢贵胄真的只消听听便让人浑身哆嗦。而后,她脑子还没待反应过来什么,便突然被身旁那小贩拍了两下胳膊,“来了来了!”柔娘应声,顿时心肝乱颤地朝着街上望了去。百姓已被拦截在道路两旁,马路宽敞,一望到头,不时,只见一辆马车奔驰而来,其车旁一男子四十多岁,锦衣绸缎,面色凛然,虎虎生威,御马在侧柔娘看得清清楚楚,人正是她有过一面之缘的薛老夫人的表弟,郑国公!而他身前,另一个御马之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明目朗星,英姿飒爽,生的仪表堂堂,亦是衣着不凡。柔娘霍然瞧见他,心口猛然“砰”地一下,眼睛立时瞪得溜圆,而后急切地抬手使劲儿地揉了下眼睛。但怎么揉也是看的清清楚楚,那人竟然是那霍大官人身边儿的卫小哥?!脑中蓦地“轰隆”一声,柔娘转瞬便意识到了什么,一颗心哆嗦乱颤,浑身都跟着颤了起来,立马便又去看那马车。一切只在须臾。马车驰骋,车窗帘子随风飘起,只见那车中男子面如冠玉,神色肃然,一身贵气,俊脸时隐时现,却不是那霍大官人霍寻又是谁?!柔娘:“!!”掉马屋中的小簌簌也是一下子坐在了地……柔娘:“!!”柔娘的腿顿时一软,目瞪口呆,傻了眼,转瞬便失魂落魄了般。太子的马车一过来,其他人都探着脖子小心翼翼地张望,不知不觉地往前挤,人群中,便唯柔娘脸色惨白,惊恐慌乱,忽地转身跌跌撞撞地往出挤,哭都找不着调。这,这可是出大事了呀!!妇人出了人群后,可谓连滚带爬,牟足劲,红着眼睛,疯了一般地往家跑。待到了家中,一把拎起床上翘着二郎腿,正悠闲自得的儿子。“收拾!立刻,马上!叫陈五备车,要多少钱,给他多少钱,你我马上出城,快点!”“啊?!怎么了娘?”顾生自然是蒙头转向,但一看他娘那副魂飞天外的模样也知道事情万分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