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散开,光亮入目,成玉娇俏垂首,缓步入内。
“你叫什么名字?瞧着甚是面生。”
与话语相继传来的是木椅拉开时椅子腿划过地面的咯吱声,成玉稍抬眼帘,猝不及防跌入一双噙笑的眼里。
“奴婢贱名成玉,一直在院里照管花草,殿下瞅着眼生也不奇怪。”她轻咬唇瓣,双颊透粉,宛如春日一朵待放的花苞。
“……成玉,我记住你了。”杜阙笑眼一寸寸扫过成玉含羞的面庞,一字一句道。
成玉笑而不语,扭着水蛇腰上前,将饭食一一摆好,留给杜阙一个侧影,灯光洒下,勾勒出一条妙然的曲线:“殿下,奴婢伺候您用膳吧。”
“不急。”杜阙眉尾上挑,好似不经意睃了眼那副引人遐想的躯体,他双臂撑桌,上身前倾,正好与成玉的视线齐平,“从前都是你伺候人用膳,今儿不如换我来伺候你一回,如何?”
神态勾人,口吻暧昧,成玉阵脚全乱,却记得自己的任务,忙倒了两步,怯道:“殿下快别吓唬奴婢,奴婢哪怕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劳烦您屈尊伺候奴婢……”
杜阙扬唇低笑,伸手抓住成玉的手腕往身边一带,瞳底尽是狡黠:“羞什么。莫非,你怕我吃了你不成?”
成玉的骨头都酥了,情不自禁道:“您,当真不怪奴婢僭越?”
“你生得这么可人,我怎舍得怪罪于你?”杜阙捏起成玉的一缕发丝,揉在指尖把玩。
成玉面色绯红,欲拒还迎地推了推他的胸膛,娇声道:“殿下可真会戏耍人。您前几日还非皇子妃不可,怎么今儿又夸起奴婢来了?”
成玉素来自诩不凡,自个儿长着这副天仙似的容颜,凭什么就得为奴为婢?旁的高枝攀不上,倒不如借今日这个机会一举拿下杜阙,那姓元的跟他成婚这许久,同房都不曾有过,平日更是不冷不热的,况且那姓元的不就是比她出身好了些,其余的哪样儿比得上她!
待今夜生米煮成熟饭,她若有幸怀了身子,杜阙必得抬她做妾室,这不比任人呼来喝去的好?
思及此,成玉窃喜万分,直接瘫软了身子,整个人牢牢爬上杜阙,攥着拳头小力锤了下他的肩窝:“殿下不说话,想来是瞧不起奴婢,那奴婢可万万不敢冒犯殿下了。”
说罢,佯装抽身离开。
“怎会?”退到一半,再度被杜阙按回怀里,成玉大喜过望,“她是她,你是你。今夜,我只想要你。”
须臾,唇瓣贴上一个凉凉的东西,成玉定睛一看,原是盛着鸡汤的勺子。她错开嘴唇,望向上方浅笑着的杜阙:“殿下如果翻脸不认人了,奴婢便只剩死路一条了。”
“你把它喝了,我就告诉你。”那勺子再次贴上来。
四目相对,成玉心跳如雷,下意识吞咽着唾沫。
旁的不提,这张脸是真惹人注目,简直跟那狐狸精高婕妤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