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季铭在班里炫耀宋言熙主动找他约会,还360°展示两个人的聊天截图,周钰有幸看了陈晨辰转发给他的朋友圈截图,当即就气得笑了出来,且不说言言不可能喜欢一只王八精,就那张截图里对话框之间的距离也太奇怪了,一定是他在造谣。
他一路跟着季铭到了这个偏僻的小巷子,等看清楚情况后,悬着的心终于落到了肚子里,倒是没料到是言言先对季铭下手了。
季铭的吼叫很吵,倒是言言的声音低低的听不清楚。
“姐姐我求你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放了我吧我错了。”
“这条朋友圈……都屏蔽了……给老娘老实点……”
“好好,我真的对不起你,以后绝不敢出现在您们二位面前了。”
“你姐姐我这辈子最讨厌男的,学校里没打你都算是看在郑昕的面子”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呜呜呜。”
看着她们出了巷口走远,周钰才缓缓地从遮挡后露面,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季铭,造谣是要付出代价的。”周钰深黑色的瞳孔折射出玩味的神情。
“我,我已经和宋言熙道歉了,朋友圈也发了澄清,对,我发澄清了。”季铭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周钰,逆着光向他一步步走来,脸上的笑是那么的漫不经心,却让人不寒而栗。
嘴角上扬的幅度更大了,他不以为意地将校服袖子挽了上去,对着被逼到墙角的男生,狠狠挥出一拳。
季铭被打得偏过头,嘴里的血腥味涌了出来,他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的那半边脸,吐了一口血沫。
下意识就是出拳反击,没想到周钰早就等着他的这一拳,直接握住他的拳头,轻轻松松地拧过他的手腕,把他反剪着撞在墙上,语气玩味地说:“快高三了,让你爸妈给你找个全封闭的补习班好好补补,别在学校晃悠,也别找宋言熙的麻烦,不然你以后身上总出现一些磕磕碰碰,你说你爸妈得多心疼啊。”
说完用另一只手按了按季铭的脖子,让他和墙面更亲密一些。季铭用另一只手撑住墙面想起来,但是无论再怎么用力依旧是徒劳。
“你呜呜就是个疯纸。”季铭被打的半边脸死死的贴在凹凸不明的水泥墙上,完全动弹不了,疼的他说起话来都含含糊糊。
“别招惹宋言熙,我就不会疯啊。”周钰捏着那手腕缓缓地用力,在季铭的吱哇乱叫声中警告他:“回去把你那嘴缝上,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你也清楚吧,最晚下周一,不然你知道,我会变成疯子。”
还没到周一,季铭就完全消失在了校园里,有他微信的人都在说他造谣进去了,毕竟他最后的那条官方语气的朋友圈太有指向性了。
“我有罪,我向宋言熙小姐道歉:
我季铭,承认有关于宋言熙小姐的朋友圈皆是杜撰,是我不自量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高攀宋言熙小姐,从而剪辑了和宋言熙小姐的聊天记录,现将真实聊天记录公布如下,对宋言熙小姐我深感愧疚,我有罪!”
高三开学的那一周,他跑遍了宋言熙可能去的任何地方,都没有找到她,最后还是问了老杨,才知道宋言熙去集训了,这一年可能都不会在来学校了。
失落和后悔弥漫,舌尖发苦,可他还是保持住了最基本的礼貌,转身走出办公室。
“周钰。”年轻人藏不住什么情绪,那些心思都在脸上明摆着的,老杨叫住他,拿着茶杯走到他身边,抬手拍了拍这个小伙子说:“宋言熙想考首都的艺术类大学,你也跟着努力吧。”
时机很奇妙,当他确定自己不再举棋不定的时候,缘分却不再眷顾他,一次又一次地走过那所大学,教室,图书馆,礼堂,宿舍楼,只要休假,他一次不落,却从未碰到过她。
周钰后来每天晚上躺在宿舍床上回忆的时候,他都觉得那时的他不应该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开玩笑,后来和她对上视线的每一刻应该坚定地走向她,而不是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笑。
今年的春节在二月中旬,商家和路政早早的挂上红灯笼和装饰,只是天气有所回暖,北方传统新年的味道倒是没那么重了。宋言熙和往年一样,放假后没多久就抛弃了新欢,回家去陪伴爷爷奶奶。
两位老人家年纪大了,爷爷还好,有精力给种的菜浇浇水除除草什么的,倒是奶奶,走路有些颤颤巍巍的,见到孙女回来了,精神立马好起来了,连忙指使老伴去杀只鸡,再去地里刨些土豆,给言言补补,孩子都瘦了。
奶奶炖鸡的手艺一绝,爸爸当年就是靠着这一手,哄到妈妈的,没想到结婚后才发现爸爸也就只会这一道菜。
“还没找对象啊。”老人家上年纪了,就盼望着子孙一个个都能成家立业。
宋言熙啃着骨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找啦找啦。”特意放下筷子,拿出手机给奶奶看周钰的照片,这张照片还是安全讲座那天照的。
孙女婿怎么都得看清楚了,奶奶起身到客厅,从铁盒子里翻出老花镜戴上,拿着手机和爷爷仔细端详。
“怎么还找了个警察。”爷爷的语气里满是不赞同,言言大伯是缉毒警,年轻那会儿受了不少伤,落下了病根,还不到五十就抛下妻儿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老两口打那时起精神就有些不太好,虽然有其他儿子儿媳和孙子孙女陪着,但终究是受了打击。
心病是最难去的,宋言熙耐心地解释:“是专门破案子的,也不是多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