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一进来就对上他的目光,吓得浑身的狐狸毛四仰八叉的都顺了,“政哥哥,你你怎么有空过来了,不是最近宫里都在整肃奢靡之风,你很忙吗。”
嬴政:“去了何地?”
“去了外头,我嫌这宫中呆着太闷,就出去看看,总归一晚上没有归殿罢了,也不碍什么事。”
白桃讪讪的挪着步子,左右看了看道,“蕊儿呢,我让她陪我好生歇着,走的时候也没有给她招呼一声。”
他没答,只是抬起手来,他那双手是握剑的手,执笔的手,指点朝政的手,这么一瞬间,他向她伸过来,有如高高在上的天神手掌。
白桃过去将脑袋放在他手心,眯起眼蹭了蹭,“嗯,政哥哥。”
“打入水牢了。”他冷淡道。
水牢?
什么是水牢?
白桃目光有点怔,她一向对凡人的刑罚不甚知解,“水牢?蕊儿为什么要打入水牢?那不打入中不中?我觉得她伺候的我伺候的挺好的,能放出来吗。”
嬴政道:“秦法如山,触犯律法者,无所赦免。”
白桃抽了口气,一把拍开他的手直接背过身去,恶人先告状道:“蕊儿是你送过来的,打入天牢也是你命令的。”
“合着我的身边人不是我所能决定,什么都是你说了算,那既然这样,你还不如去养一只小宠,小宠可比我听话多了,不会吵不会叫更不会闹,要是惹得你心烦了,直接啪叽一巴掌打死丢出去得了。”
少女连窈窕的背影都一伏一伏的,看样子气得不轻。
嬴政:“。”
嬴政:“寡人从未如此说过。”
白桃这只犯事先告状的小狐狸听到倒打一耙有成效,直接两眼一抹泪道:“什么没有,你明明就是这么做的,蕊儿伺候我伺候的尽心尽力,不过就是一时疏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就这么一杆子把他打入水牢,秦法如山是如山了,你也不管我伤不伤,难不难过,我不管,你就得把她放出来,你把我关进去得了,总归是我犯事,我没有好好听你话,偷跑出去玩。”
“呜呜呜”
白桃低着头,怕泄露表情,直接扯了他的黑袍大袖抹着莫须有的眼泪。
嬴政最怕的就是她哭,一哭什么脾性都没了,只一把把她按在怀里,叹了口气。
白桃贴在他怀中,美眸转了转。
果然。
嬴政道:“蕊儿,寡人自会赦免。”
只不过还未等白桃露出得逞的小表情,又听得他道,“只是桃桃夜不归宿,难逃其咎。”
听着像是家长惩罚族里不安分的小孩,就像阿兄以前不许这样不许那样一样。
白桃松了口气,知道他对自己比阿兄还要对自己心软,无所谓的哼道,“都随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嬴政低眉敛目的注视着她,眼底的神情晦涩难懂,五指的另一端牵着的是根金链,“嗯。”
白桃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直接睡在他怀里,“嗯嗯嗯。”
她眉眼一派无虑,看起来什么都不懂,不懂情,不懂意。
嬴政凝视着她,轻轻问:“还会跑么。”
她睡着了,没回。
她也不懂他的克制,那欲说还有的情愫牵扯。
可现在已经无需克制,也不需要去懂。
等他及冠,及冠后…
就算她不懂也没关系,是他自私,狭隘,卑劣,阴私。
只要她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