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弥收回话筒,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抽奖券号码,那号码正是蒋柏图刚才念的那一串。她愣了一瞬,悄悄将号码朝下掩住。
她抬眼看向蒋柏图,他正好伸手过来拿她的话筒,陈佳弥茫然地把话筒给他,心虚地退开半步站着。
蒋柏图说:“既然没有人得奖,那这个奖就作废吧。”
“哎别呀!”唐医生听人说过蒋柏图记忆力超群,因此并没有质疑他让他再看一遍号码,只让大家仔细再看看自己的号码。
忽然想到什么,唐医生看向陈佳弥问,“陈秘书你的抽奖券呢?拿出来看看,说不定中奖是你呢。”
陈佳弥慢慢把抽奖号码亮出来,唐医生一眼看到那串号码,立即兴奋地喊起来:“原来得主是陈秘书啊,恭喜陈秘书获得了我们今晚的特别奖!大家掌声祝贺一下。”
陈佳弥在掌声中为难地笑。
她并不想跟蒋柏图跳舞,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老板,让老板的脸往哪搁?
没有时间让她在这里矫情了,唐医生宣布接下来进入下半场——舞会和切蛋糕环节。
现场灯光转变,音响传出华尔兹曼妙的舞曲,唐医生说:“现在请leo邀请我们的特别奖得主进入舞池。”
台下是看热闹的欢呼声,蒋柏图伸过一只手来,掌心朝上等着,他从容地看着陈佳弥说:“陈秘书,请吧。”
陈佳弥犹豫地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她想起了不该想的,脸上一热,耳朵红了,大脑一阵发昏。
台下看戏的观众等得没耐心了,开始起哄,吵得陈佳弥心都乱了。
她看蒋柏图一眼,蒋柏图却耐心十足地等着她,她心软了一下,把心一横,一只手搭了上去。
蒋柏图捏住她的指节,细长骨感,小小的一只。
唐医生像促成了一对姻缘似的,喜悦又放心,他对台下说:“各位同事,大家可以邀请舞伴一起进入舞池跳舞。来,别害羞,都动起来,舞起来。”
舞池灯光暗,大家的注意力分散,已经有热情的人先一步进入舞池,随着舞曲跟舞伴跳起来。
陈佳弥跟蒋柏图站在舞池中央,他的掌心贴在她裸露的背上,背部在他掌心下有丝丝热意。
到这时她才想到个笨拙的理由,对蒋柏图说:“leo,其实我不会跳舞。只是刚才那么多人起哄,我有点懵,所以就鬼使神差地跟你下来了。”
蒋柏图垂眼看她,站着没动,右手依然贴着陈佳弥的背。他觉得她在说谎,但他没有试图去证实,他气定神闲,轻声说:“我教你。很简单,你跟着我的脚步慢慢来。”
上大学的时候,陈佳弥学过双人华尔兹,那时跟航空学院联谊,她跟航空学院的校草跳过舞。只是太久没跳了,学到的那点三脚猫功夫也忘得差不多了。
无法拒绝,陈佳弥不再垂死挣扎,她缓缓把左手搭上蒋柏图的肩膀。
她第一次知道蒋柏图的耐心竟然有这么多,他那么温柔,眼睛一直带着笑意,心情似乎很好。
他一步一步慢慢地教,带着她前进、后退、向左、向右、扭动、旋转。他将她推出去,又拉回来,右手扣住她的腰,引着她的右手上来勾住他脖子,然后带着她转圈圈。
这样的姿势,慢慢旋转,对望着。
蒋柏图瞳孔幽深,他注视着陈佳弥,那眼神过分柔软,也十分专一,像情人的眼睛。
陈佳弥看着他的眼睛,感觉自己像掉进了海底。海底那么深,却并不是黑暗的一片,她隐约能看见珊瑚和海草,还有慢悠悠游过的鱼。
可她怕水,不会游泳,也不会憋气,一瞬间就要溺水而亡似的。
陈佳弥感到眩晕,脚软了一下,身体被蒋柏图捞起来,他搂紧她的腰,将人紧紧地扣在身前。
身体紧密相贴,彼此能清楚感受到对方身体的线条与形状。
陈佳弥一瞬间清醒过来,仰着头抱歉地对蒋柏图笑笑,问他:“我刚刚是不是踩到你的脚了?”
蒋柏图没回答她的问题,他手上力道松了些,想到她今晚吃得很少,很自然地问她:“饿了吧?”
的确是饿了,陈佳弥今晚才吃了几口饭,此刻胃里空空的,饿得有点低血糖,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刚才为什么突然会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