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喜蓉不好打扰安枫,配合着她的生物钟,早早地洗漱完毕,上床后,她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她的睡眠一向很好,不出意外会一夜睡到天亮。可这一天她却在半夜醒了过来。不知是夜里降温还是如何,室内有种白天盛喜蓉没能察觉的阴冷感,她露在薄被外的皮肤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她感觉有人正在看她。太过专注的视线如同凝成实质的精神细线彻底将她从黏稠的睡意中唤醒。她猛地睁开眼,在瞳孔适应黑暗后,周围的环境逐渐变得清晰。她看见了一个人,准确说是一个细长的黑色人影正站在床前,面朝着她的方向!&ldo;啊‐‐&rdo;&ldo;是我。&rdo;盛喜蓉的惊声尖叫被安枫虚弱的提示声掐断在喉咙里。她虚虚地唤道:&ldo;安枫?&rdo;她说着,想要扭亮床头的小灯。安枫却似乎明白她的意图,说道:&ldo;别开灯。&rdo;她的声音既虚弱又沙哑,让人即便看不清她的面容也能猜到她的状态应该不是太好。盛喜蓉收回了手。酒店盛喜蓉僵坐在床上,半响,她掀开被子下床,打开了卧室的吊灯。眼前的一切骤然变得清晰起来。可或许是因为血脚印的主人是安枫,盛喜蓉心中的恐惧稍稍减淡。她上前去敲浴室门。&ldo;安枫,你还好吗?&rdo;安枫没有回话,但水声停了下来。盛喜蓉便又轻轻唤了声,&ldo;安枫。&rdo;她想了想,问道:&ldo;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的吗?&rdo;安枫仍旧没有出声,隔着一道磨砂玻璃门,两人都沉默了下来。盛喜蓉这个时候已经想了很多事,因为在卡列林市购买手机需要身份证,她是黑户,暂时没有手机。但安枫的手机就放在一旁。从安枫的行为推测,她应该不会去医院,也不会打电话给急救医疗系统寻求帮助。她伤的不重,或者说她对自身的状况如何很清楚,但为了谨慎起见,盛喜蓉还是问道:&ldo;你需要手机吗?如果要,我给你递进来。&rdo;&ldo;不用。&rdo;虚弱的女声隔着浴室门缓缓传了出来。盛喜蓉沉默了一下,说道:&ldo;那你继续洗,我不打扰你。&rdo;淅淅沥沥的水声重新响起。盛喜蓉在紧闭的浴室门站了一会,转身寻来干净的抹布将血脚印擦干净,又将染血的床单被套拆除,扔进洗衣机。可浴室的水声断断续续,安枫却始终没有出来。-清晨6:15,随着&lso;咔嚓&rso;一声轻响,浴室门打开,穿戴整齐的安枫缓缓走了出来。盛喜蓉腾地一下从床上站起,快步来到她身前。安枫面色苍白,整个人十分虚弱,但神色沉静和平时并无区别,她看向盛喜蓉,声音沙哑地问道:&ldo;吓到你了吗?&rdo;盛喜蓉摇头,不知为何竟是叹了口气,&ldo;最开始有点害怕,现在还好。&rdo;安枫朝四周看去。盛喜蓉知晓她的顾虑,说道:&ldo;都打扫干净了。床单洗净烘干叠放在衣柜里,只是床垫浸了血,没法彻底清理干净,只能丢了。&rdo;安枫:&ldo;不要丢。&rdo;盛喜蓉一怔,&ldo;为什么?&rdo;她有些疑惑地看着安枫。安枫没有正面回答,只说:&ldo;先不要丢。&rdo;末了,似乎想到什么,她用没什么精神的目光看着盛喜蓉,问道:澳憬橐馔砩洗虻仄搪穑咳绻介意,我打电话叫人送新床垫。&rdo;盛喜蓉摇头,&ldo;不介意,我想欧文斯应该不会让我在你这里待太久。只是&rdo;她看向安枫,明明白白道:&ldo;安枫,我很担心你。&rdo;安枫无论是年纪还是阅历都在盛喜蓉之上,盛喜蓉明白这一点,所以她虽然从这件事中窥察出某些异样,但为了尊重安枫并没有多问。盛喜蓉蹙眉看着安枫,十分忧虑。她为什么在浴室待这么久,是一直在流血吗?身体有异样,为什么不去医院?不立即扔掉浸血的床垫,是怕被谁发现?可除去担忧,盛喜蓉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她新来乍到,前途未卜,除去帮安枫将房间清理干净,其它的什么都帮不了。&ldo;我没事。&rdo;安枫突然说话了,她低声道:&ldo;只是实验的后遗症。&rdo;实验盛喜蓉莫名的惊恐起来,这短短两个字给她带来的冲击比昨夜见到那一连串血脚印还要强烈。她声音干哑的问道:&ldo;什么实验?&rdo;安枫没说,她只是安静地看着盛喜蓉,好一会,嘴唇阖动,轻声道:&ldo;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