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微低着头站在展架旁边,雪已经把他的鞋覆盖了,脚的热气把鞋面上的雪迹化成了水滴,惹得丝丝的潮和凉。
但闻年无知无觉,他甚至都忘记走开,走回去等,就站在那里看着收件箱。
他在推测何栩会说什么,会承认?还是会否认?
何栩是自己那个意思?还是朋友那个意思?
闻年纠缠不清,但他没想到,闻年站了十分钟,何栩还是没回消息。
闻年后知后觉感觉到腿脚有点酸麻,鞋里也有潮湿了,他皱了皱眉,又对着那副画咔嚓拍了几张,对着那行小字放大拍了一张,然后才往寝室走。
闻年回寝室后换了条裤子,寝室里安着暖气片,整室都温暖舒适,室友一个都不在,应该都泡在实验室或者图书馆。
闻年在下桌坐下,随意抽出一本书翻开,但目光还是没有落在上面,捏着手机等了又等。
闻年平时不是个优柔寡断的,这中间忙活已经超过半小时了,何栩是不是还在使用这个手机,他不清楚,所以他打算直接打个电话。
他拨出了电话,滴滴…………看样子电话还在用……闻年听着铃声响……
“喂……”
然后贴近闻年耳朵的听筒里传来何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小声,但急促又慌张。
看得出来,电话接得很急。
闻年一时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打这个电话是为了说什么。
何栩也没有说话,他接到闻年的电话时,以为他是打错了……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但他们听得见对方的呼吸声。
闻年的心被抓紧,他想起那副画,然后嗓音平静地说:“你看见我给你发的短信了吗?”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
闻年也没有说话。
何栩感觉到闻年沉默里,有一种必须得到答案的坚决,他小小声地回答了:“看见了的。”
声音小的听起来就心虚。
“看见了你为什么不回我?”
电流里传来闻年遥远的声音,但又贴着耳朵,好像就在耳边呢喃,闻年的声音没有责怪,好像就只是那么随口一问。
一如既往的冷淡的嗓音里没什么情绪。
怎么告诉你呢?告诉你我是个胆小鬼吗?
何栩又不说话了。
这次沉默得更长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