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一行离开洛阳,踏上了返回并州的路途。他们计划依旧从孟津渡过黄河,然而,抵达孟津后,却发现河岸边驻扎着数千名士兵,严阵以待。“并非漕运粮草的时节,怎会有如此多的兵马驻守于此?”吕布低声自语道。一旁的秦鹰听到后,立刻凑上前来,一副见多识广的模样。“将军,恐怕是白波贼又下山来犯了。”太行山脉之中,盘踞着大大小小十二处山寨,其中一处名为白波谷,谷中贼寇便以谷为名,号称“白波贼”。“他们为何下山?”吕布问道。“当然为了吃食,听说黄巾余孽被官军追剿,不断逃窜,其中不少都躲进了太行山中。这些白波贼为了不饿肚子,自然要出来劫掠一番。”鹰秦鹰解释道。“劫掠谁?官府吗?”“官府自然是要劫的,不过他们也会与其他山头的贼寇火并,抢夺地盘和粮食。唉,如今的太行山,早已不是昔日那般讲义气、重侠义的地方了。”不知为何,鹰秦鹰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阴霾。他略作犹豫,又开口说道:“将军,咱们别从这里过河了,绕道平阴渡口吧。”“为何要绕路?区区毛贼,也值得我吕布退避三舍?”吕布不以为然。最终,吕布还是一意孤行,坚持从孟津渡河。正如秦鹰所料,他们果然在渡口附近遭遇了一伙白波贼。漫天的尘土遮天蔽日,让人难以估算对方的具体人数,但粗略估计,至少也有数千之众。“白波”的旗帜在队伍中随风飘扬,显然不是官军,也不是商队,这让秦鹰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完了,这回死定了!”他哭丧着脸说道。然而,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吕布和其他几名亲卫却毫无惧色,甚至还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笑容。“都疯了,这群人都是疯子!”秦鹰心中暗自叫苦。他跟随吕布不过短短数日,便接连遭遇险境,如今更是陷入了绝境。不过,他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局势。奇怪的是,这伙白波贼并没有急于发动进攻,队伍内部似乎还发生了一些骚乱。“将军,咱们人少,不如趁现在杀出一条血路,或许还能逃出生天!赶紧跑吧!”秦鹰跑到吕布身边,焦急地劝说道。然而,吕布却充耳不闻,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弧度。“就这么逃了,岂不太无趣?你说是吧,兄弟们?”话音刚落,成廉、魏越、洪武、大壮四人齐刷刷地抽出兵器,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都疯了,真的疯了!”秦鹰彻底绝望了。放眼天下,有哪个疯子会率领区区六骑,主动向数千大军发起冲锋?可吕布偏偏就是这样的疯子!他仰天大笑,双腿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般冲向白波贼的阵营。“驾!驾!”催促战马的呼喊声响彻原野,马蹄踏碎了地面的宁静,激起阵阵尘土。“杀!杀出一条血路!”吕布高举方天画戟,一马当先,率领着五名亲卫,如同一柄尖刀,狠狠地刺入了白波贼的阵型之中。“啊啊啊!!!”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方天画戟在吕布手中化作一道道残影,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血肉横飞。他就像一头狂暴的巨兽,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势不可挡,瞬间便将白波贼的阵型冲得七零八落。秦鹰跟在队伍最后方,亲眼目睹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心中充满了震撼。“这,这还是人吗?”他本想找机会开溜,却在混乱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远处,一群白波贼正围攻着一名男子,那人被逼得连连后退,险象环生。“鹰爪兄弟,救我!”男子的呼救声让秦鹰无法再坐视不理。“该死的,怎么偏偏是这个惹祸精!”秦鹰暗骂一声,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取下弓箭。他射术精湛,三箭连发,箭无虚发,瞬间便射杀了三名白波贼。“兄弟,我来啦!”秦鹰冲着周围的白波贼大声喊道,然后调转马头,朝着被白波贼围攻男子冲去。秦鹰的离开自然引起了大壮的注意,他连忙提醒道:“将军,秦鹰脱离队伍了!”听到这话,吕布立刻勒住战马,转头看向大壮。“秦鹰去救谁了?”“属下不知,只看到他冲向了一名被围困的男子。”“变阵!”吕布一声令下,五人迅速变换阵型,如同一道旋转的风暴,将周围的白波贼杀退,并且像秦鹰方向追去。“秦鹰,你救的是什么人?”吕布一边挥舞着方天画戟,一边问道。“回将军,是……”还没等秦鹰说完,吕布便已经冲到了那名男子身边。“想活命就跟我走!”吕布一戟劈翻围攻男子的几名白波贼,大声喝道。男子见状,连忙抱拳自报家门:“在下吴铮,多谢恩公救命之恩,日后定当报答!”,!吕布点点头,示意大壮等人将吴铮保护在阵型中央。“秦鹰,射杀敌方传令兵!”秦鹰领命,箭矢如流星般射出,精准地命中了那些手持“白波”旗帜的贼寇。吕布等人一路冲杀,眼看就要突围而出,然而,就在这时,他手中的方天画戟却突然断裂。“走!”吕布果断放弃兵器,翻身跃上一匹无主的战马,率先冲出了重围。其他人也紧随其后,纷纷逃离了险境。回到并州后,吕布应邀参加了丁原在刺史府举办的军事会议。“今日召集诸位前来,是为了商议军情。”一名老成持重的文士高声宣布道,“刺史大人有话要说,请诸位洗耳恭听。”“近日,并州境内流言四起,说我丁原为了巴结十常侍赵忠,特意派奉先前往洛阳。”丁原开门见山地说道。听到自己的名字,吕布也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着。“此事已经在军中引起了不小的议论,甚至有人公开质疑我的决定。”丁原环顾四周,语气严厉地说道。在场的将领们纷纷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这群蠢货,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竟然还敢在背后议论刺史!”吕布心中暗自冷笑。“怎么都不说话?难道是被我说中了,心虚了?”丁原见众人沉默不语,更加生气了。“我丁原一心为国,忠心耿耿,为何要巴结赵忠那个阉人?你们倒是说说看,我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面对丁原的质问,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率先开口。“一群饭桶!平日里一个个都自诩勇猛无敌,关键时刻却连句话都不敢说!”丁原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他将目光转向吕布,问道:“奉先,你说说看,我为何要派你去巴结赵忠?”“末将不知。”吕布摇摇头,恭敬地回答道。“为何不知?”“末将愚钝,想不通这些弯弯绕绕。刺史大人让末将做什么,末将照做便是,何必问那么多为什么?就算您跟末将解释,末将也未必听得懂。”吕布的回答让丁原十分满意,但他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继续问道:“那你觉得,我为何要这么做?”吕布沉思片刻,想起了之前与那名神秘女子之间的对话。“依我看,刺史大人这是在给自己留后路。”吕布说道。“哦?此话怎讲?”丁原来了兴趣。“如今朝堂之上,外戚与宦官势同水火,早晚必有一战。刺史大人谁也不想得罪,所以才两边下注,以保万全。”“可是,我已经派人去巴结小黄门蹇硕了,为何还要去巴结赵忠?难道只巴结蹇硕还不够吗?”“宦官都是些反复无常的小人,谁知道他们哪天就会翻脸不认人?所以,多一条路,就多一分保障。”“那为何偏偏要选择赵忠?十常侍中,他的势力并非最强,我应该去巴结张让才对。”“张让权倾朝野,连皇帝都要让他三分,刺史大人想要巴结他,恐怕得亲自登门拜访才行。”丁原闻言,眉头紧锁。“我丁原乃是堂堂一方诸侯,岂能向一个阉人低头?”“所以,刺史大人才选择了赵忠。毕竟,赵忠只是个跑腿的,就算得罪了他,也无伤大雅。”丁原听完吕布的分析,顿时恍然大悟,忍不住拍手称赞道:“好!说得太好了!想不到你小子粗中有细,竟然能把局势看得如此透彻!”在场的其他将领们则是一脸震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吕布这个粗人竟然还有如此敏锐的政治头脑。“都听到了吗?连奉先都明白的道理,你们这群人竟然还想不明白?真是白白浪费了朝廷给你们的俸禄!”丁原指着众将的鼻子骂道。“来人,传令下去,赏赐吕布唐猊旗一面,并赐酒肉犒劳麾下!”“唐猊旗”三个字一出,原本鸦雀无声的大厅顿时炸开了锅。唐猊,传说中的一种神兽,形似狮虎,头生鹿角,尾如龙形,尾端燃烧着熊熊烈焰,拥有驱邪避凶、降妖伏魔的神力。在战国时期,赵国军队便以唐猊为图腾,将其绘制在战旗之上,号称“唐猊旗”。并州太原一带,曾是赵国故地,因此,唐猊旗的传统也一直流传了下来。在并州军中,唐猊旗代表着无上的荣耀,只有立下赫赫战功的将领才有资格获得。如今,丁原竟然要把这面象征着无上荣耀的战旗赐予吕布,这让其他将领们如何能接受?“肃静!”丁原怒喝一声,用力拍打了几下桌案,这才让众人安静下来。“奉先此次前往洛阳,不辱使命,立下了汗马功劳,赏赐唐猊旗,实至名归!谁还有异议?”面对丁原的威严,众人敢怒不敢言,只能将满腹的嫉妒和不满咽回肚子里。“奉先,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丁原问道。“谢刺史大人赏赐!”吕布单膝跪地,恭敬地领旨谢恩。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等到其他将领都离开后,丁原才对吕布说道:“奉先啊,你这次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我绝不吝啬。”“刺史大人,末将不要什么赏赐,只求您能答应末将一件事。”“什么事?说来听听。”“末将希望您能将吴铮和他的兄弟们编入末将麾下。”“吴铮?就是你这次从白波贼手中救下的那个人?”“正是。”“可以,我答应你。不过,你为什么要收留他们?他们只是一群山贼而已。”“刺史大人有所不知,这吴铮并非寻常的山贼,他……”吕布凑到丁原耳边,低声说了一番话。丁原听完后,顿时眼前一亮,连连点头道:“原来如此!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你需要多少人马,尽管开口!”“多谢刺史大人!”就这样,吕布带着丁原的赏赐和承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刺史府。他找到了等候在外面的部下们,众人一起回到了他们常去的那家酒肆。“刺史大人已经吩咐过了,今日酒菜管够,大家尽情享用!”吕布大手一挥,豪爽地说道。众人闻言,顿时欢呼雀跃,纷纷举起酒杯,向吕布敬酒。“将军威武!”“将军神勇无敌!”听着部下们的赞美,吕布只是淡淡一笑,心中却充满了豪情壮志。他知道,自己距离目标又近了一步。:()三国:从并州开始争霸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