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没有?”余凉叩响车壁。周围除了滚滚车轮声,还有马匹驰行,余凉双眸覆有黑布,辨不清东南西北,一路颠簸,晕得人七荤八素。镇狱剑被风止夜藏于断月楼总舵,余凉本可待他取来,但她另有萧寒尽的任务在身,所以执意要同风止夜前往总舵。风止夜虽有所疑,但架不住余凉以他这次食言失信为借口,非要亲自来取才能让她安心。一行多日,不管白天黑夜,风止夜答应她随行的条件只有一条,就是不许揭开眼睛上的黑布,他不说明,但余凉也不傻,这是因为断月楼总舵地址隐蔽,他对她仍有戒心,怎会轻易让她知道。余凉感觉到车速渐缓,不多会儿又停了下来。一阵清风闯入马车车厢,风止夜打起幕帘,毫不避讳地牵起了她的手。余凉目不见物,更为警惕,她一下缩回了手:“做什么?”指节纤白的手僵硬在空中,风止夜对余凉此刻的避忌生了几分不满,他压下嘴角,语气微冷:“带你进去。”想来是到了总舵大门,只是她没想到这风止夜对她如此提防,人都到门口了连眼布都舍不得摘,这是不仅不让她知道来时的方向,连进到内里的过程都要隐去。难怪这么多年来,武林上一直无人知晓断月楼总舵所在。余凉内心不满,面上却是识趣的,她任风止夜一路牵行,注意力放在了对四周的感知上。门口能听到林间风声,空气中能嗅到湿润的泥土气息,行至中段后,所有的这些自然杂音竟全然消失,似乎静得落针可闻,只有时不时响起的一声声“楼主”,应该是路过的断月楼教众所唤。此时两人十指相叠,是他们第一次在人前执手,风止夜心尖竟生出一股难以抑制的快意,他面上不显,不愿他人特别是楼内教众看出他对余凉的在意。行至无人处时,风止夜转过身看她,见她一副漠然之色,心头又不禁黯然几分。或许,也只有在这无武林正派在场的断月楼处,她才愿意让他不施易容地以风止夜的身份站在她的身侧。余凉记忆着一路走来的感知变化,哪里知道身旁人百转千回的心思,直到绕了不少地方后,终于听到了前方传来一声低语。“楼主,”说话的人似乎已在此静候多时,“近日蜕骨渊的结果已出,无人闯进生门。”听到此话,风止夜不自觉地回眸看了眼余凉,她眼布未取,看不清神色,他心下顿了顿,淡淡回道:“我知道了。”“是,属下告退。”说话的断月楼教众明白了这是楼主示意他有外人在场,不宜多言,转身告退时又补了一句,“各州府分舵的上月账册已送至楼主房内。”风止夜颔首表示知晓,没有多言。待脚步声远去,风止夜领着余凉进了房内。随着一阵熟悉的寒梅冷香飘近余凉鼻尖,遮挡双眸多日的黑布终于撤下,她微眯了眼睛,逐渐适应光亮。屋内陈设素雅,置有书室,文房四宝应有尽有,不像江湖人士的卧房,倒像是书香士族的雅室,一派淡泊宁静,毫无杀意,除了另一侧横摆在博古架上的“镇狱剑”,剑身上的岩裂赤纹正若隐若现。看到镇狱剑安然无恙,余凉放下心来,忍不住调笑:“风楼主的‘闺房’,真是与我想象中的大有不同。”“有何不同?”风止夜疑惑。他并未因她的口无遮拦而有所不满,余凉一下子便来了劲儿,绘声绘色地道:“按照话本里的变态邪教大魔头来说,你屋子里高低得有些什么活人制成的人偶,亦或收藏着些心脏脾肺以供自己观赏,再或者摆满令人生畏的各式刑具。总之,就是能体现魔教教主丧心病狂的陈设。”余凉说得眼冒精光,当然不是因为她期望见到这些东西,而是恰好风止夜房内并无这些可怖之物,才能让她放心调侃。风止夜不明白她一个正派出身的太初弟子,为何说起此等污秽妖邪之物反倒来了兴致,他虽杀人无数,却也不愿所住之处沾染半分腥气,即便蹭上了,也是要尽快洗去的。他轻启薄唇,眼神嫌弃:“太脏了,我不:()穿书:女主又在恶女边缘左右横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