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罗打开看了看,满意地笑了,“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能搞到手。”“用你告诉我的方式去做还算顺利,但估计只能用这一次。”李美辰让她清点一下数额,“你点点看,至少够应付这次了吧?”林一罗快速地点了一遍钞票,回应了一句:“足够。”李美辰打量着她娴熟的点钞动作,有些好奇地问了句:“你在嫁给付衡之前是做什么的?”“你觉得呢?”“擅长点钞的人都和银行有关联。”“那你就当我曾在银行工作过吧。”林一罗的语气漫不经心,她看了眼手机时间,看向李美辰的眼神里充满了提醒的意味。李美辰很懂事理,她立即站起身,临走之前留下句:“你近期要是有事联络我的话,可以偶尔来我的茶室,那两个警察这几天并没有出现过,他们似乎对我放松了警惕。”林一罗微微蹙起眉头,她好像是在这一刻才发现彭鸣的确有长达3天没有联络过自己。这可不像是他的作风。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林一罗陷入沉思,以至于李美辰离开了都没有察觉。想来这段时间里的确发生了不少意外,先是陈钰被派去外地培训,再来是彭鸣突然陷入沉寂,这明显不是纯粹的巧合。林一罗握紧手机,没有任何未读消息。而眼下,也许,死一般的寂静才是最好的回应。6北方的深冬一过4点就会被黑暗吞噬。仿佛刚刚还是明亮的白昼,只一眨眼,夜幕随凛冬同至。绞肉工厂里的机器虽在有序地运转,可头顶却没有灯光亮起。付大山只能举着手机的电筒来照明,他喊了很多遍“贾子、贾子”,但声音都被机器的嗡鸣淹没,没人听得见他的呼喊。他想着要穿过这一片运行着机器的工厂,还没等走到一半,脚下被硬物绊倒,他踉跄了一下,手机掉落,“只砰”的一声,电筒的光也灭了,周身陷入一片黑暗。付大山骂骂咧咧地弯下身去摸手机,摸了半天也没摸到,他赶紧直起身,心想着自己身上还有打火机,不管怎样,得先有个光。结果抖落了口袋里的所有东西,烟盒、钥匙和口香糖之外,偏偏找不到打火机。付大山气得跺了几脚,尤其是身边的机器正在疯狂地绞肉,他根本不敢乱动,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也被绞了进去。然而,就是在这时,他感觉自己的耳边有什么东西扫过,像是衣料,又像是头发,他吓得绷紧了后背,衬衫里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妈的。付大山在心里咒骂道:什么烂地方,装神弄鬼的!可凭他的性格,不管是是,都不可能容忍对方骑到自己的脑袋上!“谁在那?”付大山高声喝道,“出来!”没有人回应。除了嗡嗡作响的机器,就只剩一望无际的黑暗。就这样僵持了片刻,忽然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打在他脸上,吓得抬手去挡,竟是一个巴掌呼到自己脸颊。他要气炸了,挽起袖子做出迎接的姿势,等那东西再出现时,他一定要死死地抓住。可惜他没等到那机会,因为脖颈处忽然一阵剧痛,像是绳索收紧!付大山条件反射地去抓向那绳索,可脚下被使了绊子,他整个人摔倒在地,只能任由对方利用绳索把他在地上拖行!对方的动作很快,力气很大,付大山来不及挣扎,他死抓着绳索却使不出力气,双脚不停地在踢踹着,仿佛在试图勾拽住什么障碍物来解救自己。可惜的是光滑的地砖上根本没有任何能承载他体重的物品,他甚至能感到对方是真的想要置他于死地,几次都拉扯着他的身体撞在坚硬冰冷的机器上。他的背部、胯部都被这种力道撞得剧痛不已,等到额头刮在尖锐的铁板上,血腥味儿立刻涌了出来,他感觉自己随时都会没命,但抓着绳索的双手就是死死不肯松开。就在他觉得自己近乎奄奄一息地要失去意识时,对方用力地将他扔到了一台机器旁,脖子上的绳索才刚刚松了一瞬,他就感到双脚和双手被另外的绳索紧紧地捆绑了起来。付大山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太黑了,而且他察觉到对方戴着胶皮手套,仿佛真的打算在这里做掉他似的,令他既错愕又困顿地问了句:“我和你无冤无仇的,杀人要坐牢,你……你这是图啥?”回应他的只有沉默。付大山还要开口再问,迎来的却是一记重拳。紧接着是第二记,第三记,数不清的拳点如暴雨般落在他的眼睛、鼻子和太阳穴上,血水逐渐流进了付大山的嘴巴里,他在心里计算着拳头打下来的时间,终于等到下一拳的时候,他猛地张开嘴,恶狠狠地咬住了对方的手。即便隔着胶皮手套,也足以在那只手背上留下切入皮肉的牙印。对方一脚踹开他,发出“嘶”地一声。付大山记住了这个声音,他企图利用这个机会爬起身,哪知对方已经提起角落的铁棍,一把抓住他的左腿,用力地敲了下去。付大山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吼叫。就在附近的贾子猛地转过身来,他听见了付大山的喊叫声,顺着声音来源处寻找着,一边喊着“老板”一边推开了几扇门,奈何眼前漆黑一片,他不得不摸索着墙壁寻找灯的开关。总算找到一个凸起,他按下之后,工厂里瞬间灯火通明。贾子适应光线后张望起四周,猛地看见了躺在地上的付大山,他的大腿、腰部的衣服都已经破碎严重,连同手臂也皮开肉绽,满地的血泊映着他那张几乎血糊糊的脸孔,令贾子惊恐地跑过去查看人是不是还活着。还好,有鼻息。贾子赶忙将付大山搀扶着扛起,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角落里有一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们。而那双眼睛也没有察觉的是,在工厂的窗外,一双举着手机的手将这一切都录得清清楚楚。:()无尽冬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