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说他们的飞船在跃迁中失踪了。
他们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失联在人类未知的、不可掌控的广袤星际里。
“不愧是我们第一名,”江凛观察她的表情,适时收起笑意,“真的很顽强。”
随后又补充一句,带着他不曾外表的真挚,“徐黛,你的父母会为你骄傲的。”
或许吧,女孩在心里默默,不在我身边的话,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和江凛是培训处的同期生。
一个因为流言,一个因为出身,两个落单的人在截止日期当天组成最后一支行动小队,但丝毫不影响小队稳居积分榜第一。
江凛偶尔会叫她“第一名”,她能听出揶揄里没有恶意,也就不在意。
他也挺厉害的,一个被送进培训处的孤儿能在轮轮考核中脱颖而出走到今天。
不得不承认他们执行任务的过程中配合得很好,从相处看来他也不符合其他同期生对他的印象——孤僻寡合。
徐黛没有亲眼见过他阴冷的一面,直到她隔着半掩的门听到他漠声道,“你们活该一辈子被徐黛踩在脚下。”
收队上车后开出一小段距离。
车中线的方向传来越来愈近的子弹飞跃声让徐黛下意识地侧身躲避,伴随着一声震响,车窗裂出蜘蛛纹。
突然冲到他们车前的男人被江凛刹车不及后撞开,血突兀地在车前窗染上一条重彩的痕,血滴往下不断下垂,筑起一道厚重的墙。
“可以跟指挥申请换辆车了。”徐黛盯着渗血的细小弹眼,轻声说,“这辆的防弹系统太一般了。”
“队友,”主驾驶位的江凛短呵一口气,“下次再碰到白眼狼咱就别救了吧。”
昏倒在地的男人手上戴着那枚染了血的银戒,在车灯照映下反射出晃眼的亮。胸腹皮下层层厚厚瘀血,重要脏器全部严重损伤,只怕此人是当场死亡。
…
太多的血,太多的血,厚重黏腻地倾倒进她的双眼。她讨厌红色。
象征着她日夜梦骇、提醒她仍不够强大的红色。
所幸还有一处独属于她的蓝色。
清醒时能待在实验室里逃避漫眼的血红,可是在梦里不行。
训练结束回家的时候,整个家里只有地下实验室的里那具未完成的定制仿生人。
面对满屋孤寂,她突然想起徐致送给她的那个手环,“哥哥不在的时候,他在。”
现在她需要他。
从梦魇中挣醒的她额头冒出细密一层汗,唇也咬得发白,脑袋靠在圆仓上,不甚清醒地对着閤眼的机器人喃喃。
“戴上这个手环的话,你能到我的梦里来吗?”
我快看不清了。
再次昏睡过去后,实验室里的两只手环共造出了一圈光晕。
再后来,她梦魇里的性偶仿生人角色换了人饰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