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明明大家今天爬山都爬的一身是汗。
胡桃混沌地大脑不能支撑她长久的思考,她虚弱地回道:“晕车了。”
李不言扭过头,迅速地打开了靠自己这一侧的车窗,让新鲜的空气先流通进来,好在现在是夏天,开窗也不会对其他乘客造成什么影响,大家依旧睡得香甜。
得到了新鲜空气的胡桃终于也得以喘息的片刻,只是恶心感还萦绕在她的胃里,胡桃前世就晕大巴车和客车,自然也知道一些应对方法。
一个是喝水,一个是弯腰抱一个柔软的东西在怀里减轻呕吐感。
可此刻,她既没有水杯,也没有抱枕。
胡桃看着李不言脚边鼓鼓囊囊的帆布袋,灵机一动,这个东西虽然不柔软,但是也能抱在怀里支撑她弯腰,胡桃指了指帆布袋道:“把这个拿给我一下可以吗?”
李不言看着脚下的帆布袋,只当胡桃是有什么东西要拿,可是包里能有什么东西让她现在就要拿呢?他也灵机一动,对啊,水杯。
听说晕车的人喝点水,把胸腔中堵住的气体通过打嗝的方式排出来会好受很多,也就不会那么想要吐了。
李不言自作聪明地拿起帆布袋,却没有交给胡桃,而是从中拿出了自己的水杯,刚刚从邱姥姥那走的时候灌了一大瓶热水,此刻正好变成了温热,给胡桃喝正正好。
李不言贴心地扭开了杯盖递给了胡桃:“吶,不烫,是温热的,喝点也舒服。”
胡桃看着李不言递来的水杯,本能地就想拒绝,可胃里那该死的呕吐感又翻涌了上来,还伴随着腹部一阵又一阵的凉气往上送着,愣是让胡桃的额前出现了一层细密地薄汗。
见胡桃没有拒绝,但她的表情暴露出此刻的她并不好受。李不言也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一手举着水杯,一手耐心地伸到胡桃的背后帮她顺着气。
在又一阵呕吐感上涌的时候,胡桃终于忍不住了,低低地说了声:“谢谢。”随后接过了水杯,小口小口地啜饮了起来。
温水入喉,才终于把那股粘腻恶心的味道从胃管里冲刷走,胡桃这才得以暂时抬起头压一压胸腔中的空气。
李不言此刻心中却早已没了那些暧昧的小心思,胡桃脸上不舒服的表情看得他直心疼,见胡桃喝了几口水后就抬起了头,他的手也没从胡桃背后抽出来,而是继续给她顺着气道:“调整一下呼吸,试一试把嗝打出来。”
说完,李不言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又从帆布袋里掏出了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的正是自己的一些证件,这个年代塑料袋还不算很常见的东西,大家去菜市场买菜都要自己拎着菜篮子,李不言拿这个塑料袋也是给自己的证件防水用的。
但见他拿起塑料袋塞进了胡桃的手里,又接过了胡桃手中的水杯:“不用害怕吐,你要吐就吐这个袋子里,防水的你放心,你试试打嗝,打出来就会好受点。”
胡桃被李不言的动作惊到了,她讷讷地看着手里的水杯变成塑料袋,一时之间呆望着手中的塑料袋忘了说话。
李不言只当她还是不好意思,他又给胡桃顺了顺气,拍着她的后背温声细语地说着:“吐了也没事,晕车这都是很正常的,不要不好意思,袋子一系上谁也闻不到、谁也不知道,下车了我们悄悄处理掉。”
胡桃只觉得眼眶微微有些发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难受的原因。
她听话地撑开了塑料袋,却发现自己既打不出嗝,也吐不出来,再干呕了几下后,她茫然地抬头看向了李不言。
就当她是太需要别人照顾了吧,此刻胡桃的内心生出了一种微妙的情绪。
我是被人照顾着的。
我不再是以前那个赚钱补贴家用、补贴弟弟的胡桃,我不再是那个吃饭不规律都没有人知道的胡桃,我不再是那个生病后被家人绝决放弃的胡桃。
就让我也被人照顾一次吧。
胡桃的视线里依赖情绪太盛,让李不言都不能忽视,但想到胡桃不过是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此刻不舒服,除了依赖自己还能依赖谁呢?
李不言不自觉地带着怜惜的意味摸了摸胡桃的头,示意她再喝点水:“再喝点水,等会儿水就更凉了,趁热喝。”
胡桃听话地接过水杯又喝了好几大口,李不言接回水杯:“你再试试,我给你拍拍。”
胡桃点点头,任由李不言给自己拍着背顺着气,终于打出了几个带着中午吃的打卤面的油腥味的嗝,那些要呕吐的感觉也随着这几个不太好闻的嗝离开了一些。
嗝是打出来了,可她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带着些心虚的表情向李不言望去,却看到李不言的表情没有因为难闻的油腥味而有任何的波动,反而一脸关切地问着:“怎么样,现在还想吐吗?”
见胡桃摇摇头后,李不言终于露出了笑容,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胡桃头上的丸子头,圆滚滚得一个丸子头,手感还挺好,不知道是不是像她肉嘟嘟的小脸蛋一样。
胡桃只觉得自己被摸头的这一剎那,世界都停住了动作,只有自己的心还在怦怦跳。
砰砰、砰砰、砰砰。
牵手
胡桃怕自己又晕车,这回说什么都得赶快抓紧现在还算舒适让自己睡t觉了。
她指了指李不言身后的帆布包道:“拿给我一下。”
李不言还以为她需要拿些什么东西,问道:“需要什么,我来帮你拿吧,你还是别做太多动作了。”
胡桃不太好意思地悄声说道:“我不拿什么,抱个软点的东西在怀里会舒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