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买的?”像是暴风雨过境,快而急,祁稚因为这束花,心情急速好转。“你今天多看了两眼的花店。”许纵承实话实说。像是吃了颗蜜糖,祁稚摸了摸花束,眉眼轻松而欢快:“你当时不是在专心指路么?”许纵承望着她,淡淡地说:“哪能专心。”她在旁边的时候,哪能专心,下意识便追寻她目光,她多看两眼,他便也多跟着看两眼。两人没进校园,而是在逢青路上走着。“那你今天,为什么给我买花?”祁稚踩着块不平的马路地砖,刚踩上去,地砖便摇晃下,她整个人也晃了下。许纵承扶住她肩膀及手臂。祁稚才稳住。透过路灯微弱光线,许纵承看着她,声音淡淡:“你今天为什么去酒吧?”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祁稚很大方地放弃她刚才问许纵承的问题:“我不问你了。”“我想问你。”像是第一次袒露心声,他停顿好几秒,沉声说,“我很着急。”祁稚静了静,决定和许纵承好好沟通:“我今天很难受。”许纵承嗯了声:“难受的不止你一个。”祁稚看向他,忽然鼻尖涌上一阵酸,她眼神动了动,说:“我比你更难受。”等了几秒,一只流浪猫飞速而过,灵动而轻捷。几秒时间,便只留下一串黑影。虽转瞬而过,黑影仍是在视网膜上留下印象。时间像是停滞了一秒。待那串黑影彻底消失在黑夜中,祁稚看向许纵承。然后看到他也望了过来,目光深邃。又静了会。许纵承说:“我也是。”两个人像是在做比较,祁稚忽然笑了笑:“其实我今天喝酒喝得都醉了。”许纵承:“今天情况特殊,”他冷静地说,“没有下次了。”祁稚问:“今天为什么是情况特殊?哪特殊了?”“……”许纵承:“你生气了。”明明自己也生气了,还得哄她。祁稚气消之后,忽然觉得许纵承也挺心累。一改之前心气,她说:“那你不也生气了吗?”时间流逝得极快,一分一秒中,许纵承像是在缴械。“是我太急了。”他像是在交代错误。祁稚认真地说:“我很不喜欢,你从餐桌上走开,坐到沙发那。我吃饭的时候,只能看到你的背影。我很不喜欢这样。”许纵承偏头看向她,面前的女生皮肤白皙而细腻,认真说话的时候,神情极其专注。眼睫毛又卷又翘,他不小心就溺进她那双眼。许纵承嗯了声,说:“你是第一个让我生气的人。”他心情一向平淡而稳定,除了多年前在乐队那次,他展露出一些不理解,但也没到生气的程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祁稚,帮他找到了很多种情感的开关。在没遇到她之前,他并没有这么多情绪调动。“这算夸奖吗?”祁稚愣了愣:“我觉得我也没这种能耐。”许纵承:“你有,”他顿了顿,淡淡道:“对我而言。”祁稚挠了挠头发,哦了声:“那以后,你不能把你的背影留给我了。”许纵承抬了抬眉眼。祁稚还在持续控诉中:“还有,我今天被鱼刺卡到,是因为你突然说话,我一时没留神才被卡到的。”许纵承眉眼沾上笑意:“我突然说话?”祁稚点头:“就是你。不然我不会被卡到。”许纵承笑了笑:“是吗?”祁稚见他一副完全不信的模样,音量加大一点,在夜色中听起来十分清亮:“当然是,你也不看看你长什么样。”许纵承:“我长什么样?”“……”祁稚咽了咽喉咙:“你自己不知道吗?非要来问我。”许纵承摇头:“不知道。”祁稚:“那你照镜子,别问我。”许纵承声音犹如蛊惑:“为什么不能问?”似是觉得有点扛不住,祁稚走快了一点,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走着走着,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定住,回头看了眼许纵承,往下。她都忘了,许纵承穿一双拖鞋,外套也没穿,陪她在这秋风里站了一个多小时。等等,一个多小时?!像是被雷击中,祁稚:“现在几点了?”许纵承看了眼手机:“十一点过五分。”祁稚了无生机:“过了门禁时间了。”本可以回家,但因为怕父母过多盘问,祁稚便让许纵承送她去酒店。不巧的是,国庆那几天有乐队来遂南市巡演,距逢青路距离较近,故这一块的酒店房间空出来的很少。找了一路,许多酒店都已没有空房间。直到两人找到一家稍小的旅馆。这家旅馆装修设施不太好,看上去有点破旧,许纵承送祁稚上楼时,一个男人喝醉了酒,正醉醺醺地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