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她大喊,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阻止他。
“你把衣服放那儿就行了,我洗澡不惯人看。”她定了定神,做出害羞小男生的姿态。
“哦?”透过薄如蝉翼的屏风,可以看到他身形定了定,仿佛在认真观察什么,然后他将手中之物搭在屏风上:“那好吧,这是椒叔特地为你准备的干净的衣服,你一定要换上啊。”
“好,”她恨不得他马上离开,连忙道:“我一定换上,你先走吧,关门,关门。”
百里青衣顺从地踏出门去,转身掩上门之前还婆妈地又叮嘱一句:“一定要换上啊。”
“一定一定,我一定……”正着恼他婆妈之际,她眸光扫过他搭在屏风上的衣物,一个炸雷在她脑中爆开,她僵硬地定住。
察觉她话语中的惊异,他唇边逸出一丝笑,轻轻关上房门。
浴桶内的水无儿再也无心留意他离去与否,她死死地盯住屏风上一堆浅色衣物,最上面的那一件,无论从色泽,材质,款式还是花样上来看,都是一件……
一件粉白的抹胸!
百里青衣若无其事的声音逡巡在她耳边:
“这是椒叔特地为你准备的干净的衣服。”
“你一定要换上啊。”
他们……早知道她是女的?
好不容易找回理智的她,缓缓转身靠上浴桶边,托腮低忖。
以她一个区区的小乞丐,能引得百里家的人如此关注,这其中……大有文章。
唉,只是真的要她换上女装去面对他们么?她伤透了脑筋。
侬语何人
肠断,
绣帘卷,
妾愿身为梁上燕,
朝朝暮暮长相见,
莫遣恩迁情变。
“妾愿身为梁上燕啊……”面容清奇的中年女子负手立在小舟的最前端,江风吹得她一身红衣猎猎作响,眉宇间一丝的沧桑,一丝的悲悯,一丝的孤傲,又带一丝的冷酷,说不清也道不明。
“夫人在念什么?”身后两个捧着茗茶的小婢中有一个胆大的好奇心起。
中年女子似乎心情颇为祥和,只淡淡道:“这是中原的词句,你不懂的。”
小婢撇了撇嘴:“怜花自然是不懂,中原人说个话也这么麻烦,总是这么花啊鸟啊,风啊水啊的。”
另一个小婢慌忙捏了她一把:“你知道什么?别坏了夫人的雅兴!”
中年女子却微笑起来:“照水说的是,你这不知好歹的丫头,还不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