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初中时代开始,箫哥就从暴力电影男主角,被迷妹们自动切换成了言情剧花美男,沈轻班上有好几个爱写小说的女生,轮着传自己写的三流言情故事小话本,甚至都流到外班的手上。沈轻几乎每一本都看过,因为七个纯情霸道总裁和海归国民男友外加王爷暴君里面,有五个都是以他哥为原型的。为了杜绝再出现类似于“他大掌沧桑有力,动作粗暴的撕扯掉她的裙子”、“他健硕的胸膛压了上来”、“他掌权帝国第六年的春天花开,遇见了初化人形的我,他是王,我是狐狸,彼时情正浓,帷帘放下重影交叠,他褪我衣衫时都那样的温柔……”、“可即便他动作犹如禽兽一般,却这样令她醉仙欲死”、“江王中药后勃然大怒,却在情难自抑,一夜连召十八个秀女进殿”巴拉巴拉……这种低俗带色儿的玩意儿荼毒一方,沈轻为国为民,看完一本举报一本,是以初中三年,他几乎成了所有女生的公敌。高中他哥采取不给面子的“撕情书”拒爱模式,伤了一大批女生的心,但他们一中除了个别不听话的例外,一心向学的人要更多。虽然他无法再从班上人那里收集那么多关于他哥的消息,但好歹也算是在另一方面让他省了心,他想知道什么事,自己帽子一扣头一低,混在人群里自己去看不就行了?原以为高考结束后,迷弟迷妹这类群体将不复存在,毕竟他哥一个小地方出来的人,能在群英荟萃的大里跟上课就不错了,在某种程度上,他更想让那人和他自己一样的平凡,这样他哥就不会再被人觊觎,谁知道这人上了大学比高中还猛,刷题刷到连午觉都不睡,不仅拿了奖学金,还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偶像崇拜?这么些年,不管江箫知不知情,反正看着他长大的沈轻,现在是觉得这人有点过分了。“周承傲叫你‘箫哥’?”沈轻一推门就问。宿舍里就一个人,空调开着,舒服的冷气几乎瞬间就灌进身体的每一个毛孔,坐在床边的人,正低头神情专注的晾着粥,桌上四个塑料盒里摆的蛋饺和素馅包,听到动静,抬头看他一眼,那没来得及收束的温沉柔意,还缓缓流动在眼尾舒展的沟隙里。沈轻眉心一抽。这特么的,太贤惠了。“我不知道,”江箫低下头,拆着筷子和勺的包装袋,随手朝他指了下门口:“你先去洗脸。”一张脸像被蒸过似的,红嫩的像是要掐出奶来,勾引谁呢?“你们大学不是都兴喊学长学姐吗?”沈轻过来把水杯和啤酒放桌上,顺手推过去一瓶,然后摘下帽子扣在床头,站在空调底下解着腰带。“什么叫‘我们大学’?”江箫反问:“你不是这个学校的?”“你们高年级的。”沈轻脱了外套,随手放在桌边的凳子上,然后仰头继续对着空调吹风。他站在远处观望了太久和江箫有关的一切,他对他所有的故事都了如指掌,却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他故事的一部分。又或许他本就在他的故事里,只不过他们永远没在同一页。“他们愿喊什么就喊什么,你——”江箫抬了下头,刺进眼底的就是沈轻那润雪透红的脖颈。齿关发痒,跟着那人雪颈上回滚动的喉结磨了几下,江箫不耐烦的催促着:“你收拾好了就赶紧过来吃饭,桌子上摆这一摊都半天了。”“你今天中午没去上自习?”沈轻过来床底下蹲下拿盆。“三四节没课,老鸡去老三他们家玩了,”江箫说:“自习室也有吵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宿舍更安静。”“哦。”沈轻应付了一声,然后脱了上衣挽上裤腿,换了鞋,转身端盆走人。“打水到宿舍来擦!”江箫不悦的瞪着那赤条条的雪白后脊。“被你盯着?”沈轻回头挑眉。“你当我愿意看你?”江箫嫌弃道。“那你管这么多?”“我是你……”江箫一噎,随即呵道:“我是你宿舍长!我有责任教导你讲文明!!”沈轻:“……”他知道他为什么觉得周承傲和江箫既像又不像了。一个有理有据,一个是蛮不讲理,真不明白江箫的大腿有什么好抱的,能让周承傲那么磊落一人,沦落到喊江箫“哥”的地步。沈轻没搭理江箫,自己去水房冲了个凉水澡,回来后继续无视某人隐形的怒火,回床上换了短裤,然后下来套了件舒服松垮的半袖,扯凳子坐到桌前开始吃饭。饭是清淡的南瓜粥,蛋饺口感软嫩,包子是清香的茴香馅儿,吃进胃里很舒服,沈轻起了瓶酒仰头灌了一口,凉丝丝的冰流滑过喉管,安抚得整个人里外都是清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