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了好一会,还是问了最想问的问题:“他们给三奶奶多少钱?”“呵,一说这个我更来气,有人给一百,有人给二百,三奶奶都不要,一家就收了五块钱,穿貂的说没带钱,下次给,然后有人想借她,她还不用,估计就是不想给,你说不信这玩意,看什么出马仙呢?”马师傅的言外之意是弄得三奶奶下不来台,三奶奶把其中的利害关系和貂姨说了好几遍,可貂姨油盐不进,就是不想花钱买烟。三奶奶心里也不好受,给人家看事了,也告诉怎么办了,结果主人家就是不去落实,以后出事了,还得埋怨三奶奶无能。我觉得胡小醉说得对,良言难劝该死鬼,既然想糊弄鬼,那就要承担带来的后果。马师傅又问了我上山都干了什么。我立马跪下了,磕头道:“师父,你好好教我吧,我要好好学,我想娶胡小醉。”我说完最后一句话,乐呵的马师傅立刻把脸阴了下来,他道:“教你没问题,胡小醉的事,以后再说,那是仙家,不能玩笑。”“真的,我真想娶她。”马师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试探性道:“许多呀,我想和你商量个事。”“让我去三奶奶那待一段时间吧。”马师傅狐疑道:“你怎么知道?”“胡小醉说的。”“这次,你俩没打架?”“打了,打完又和好了。”“嗯,你去三奶奶家住一段时间,行吗?”“短时间可以,天没问题,长了不行,我还是想跟着你。”“你小子当然得跟我了,你也知道,我是个道士,出马仙这一套东西,我是会点,但不精通,你还得跟着三奶奶学学,看看能不能入门。”我点了点头,有了胡小醉,让我学什么我都愿意。我又和马师傅说了二迷糊的事,马师傅说人各有命,是福是祸,都有定数。活着不一定是好事,死了也不一定是坏事。我不理解马师傅的好事坏事,我只认一点,好死不如赖活着。三天后,貂姨家的事传到了村子里,貂姨的儿子出去滑冰,掉冰窟窿了,等人们发现的时候,孩子都冻硬了。我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厉鬼的报复,很邪门。我还听说,三奶奶听说了这个消息,连扇了自己四五个耳光。马师傅催促我早点去三奶奶家,我硬拖着不去,我只想耗过正月十五。在此期间,每晚我都多次烧纸焚香,却没得到胡小醉的回应。胡小醉,彻底消失了。正月十六,一大早师娘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全都是肉,师娘让我多吃点,啥时候想吃好吃的,随时回来。马师傅也给三奶奶准备了礼物,两个猪肘子,一扇排骨,还有两个羊腿十斤酒。事与愿违。原本以为我能熬到正月十六,可三奶奶那边出事了。貂姨把孩子的尸体放在棺材里,横在了三奶奶家的院子里,还找到了一圈人过去哭丧。得知消息的马师傅立马找了辆车,带着我赶往三奶奶家。此时,三奶奶家乱糟糟的,十几个人披麻戴孝,还有人在三奶奶家的门口烧纸和画圈。不少人围在三奶奶家看热闹。貂姨也是有手段,不知道从哪找到一群戴着大金链子的光头大哥,膘肥体壮,满脸凶光。村里都是老实巴交的种地人,谁看到这架势不发怵?马师傅一看到这场景,眼睛就立起来了,直接拉住了骂街的貂姨,怒声道:“你要干什么?”貂姨愣了一下,眼角闪过一丝狡诈道:“就是这个死老太太,下咒害死了我儿子,我让她偿命,还有这贼道士,他是帮凶,大伙快看看。”马师傅一声不吭,转身进了屋,不多时,拎了一把斧头出来,貂姨吓得后退了一步,一群壮汉立马上前,挺着胸膛,做出一副要动手的架势。马师傅啪嗒一声把斧头扔在貂姨脚下,怒声道:“去吧,砍死三奶奶,你不去砍,我都看不起你。”貂姨束手无策,眼睛转了两圈,哎呀一声坐在地上,开始哭丧,说自己儿子多么多么可怜。那群壮汉不乐意了,用身体顶着马师傅,马师傅大喝一声道:“滚。”不知道为啥,马师傅虽然瘦弱,但气场很强,一个滚字,吓得大汉一嘚瑟,几人后退了一步,但也没走。马师傅厉声道:“许多,进去看看三奶奶。”“师父,我陪着你,动起手来”“滚进去。”我咬了咬牙,走进屋子。三奶奶坐在炕稍,面墙而坐,一言不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彩蝶站在一边,哭哭啼啼,见我进来,彩蝶埋怨道:“都怪你,要不是你半夜不来找奶奶,也不会有这么多事,我们做错了什么,给人度劫只收五块钱,我们有什么错,你走,你”三奶奶厉声道:“住口,彩蝶,不要说了。”随后,三奶奶转过身,脸上依旧是慈祥,她道:“这事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劫难,没事,没事。”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跪地下给三奶奶磕头赔罪。“彩蝶,快扶他起来。”“我不。”我也不用彩蝶扶,磕了三个头后,我转身出了门。貂姨还是在耍蛮使横,拉着马师傅开始向围观的人说。这时,貂姨夫也来了,可这爷们惧内,一句话也不敢说。貂姨拉着马师傅,貂姨父拉着貂姨,马师傅脸色铁青。貂姨骂骂咧咧道:“大家好好看看,就是这个马师傅,这个贼道士下咒害死了我儿子,大家都看好了,图财害命的贼道士。”“我儿子死得冤呀,才十二啊,就被贼道士给害死了。”“乡亲们啊,你们要为我做主呀。”:()不正经的出马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