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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第1页)

林羡玉心里有一肚子火,到了嘴边,又说不出什么狠话。右脚还被赫连洲紧紧握着,粗粝的指腹按在他的脚掌心,让他又痒又难受。他试着抽回,赫连洲却纹丝不动,林羡玉火气更盛,连忙用左脚抵着赫连洲的膝盖,攒足了力气,想把右脚抽出来,还呜咽着喊:“放开我!”赫连洲僵了半刻才恍然松手。林羡玉翻身钻进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气鼓鼓地瞪着他,越想越委屈,哭诉道:“如果兰殊是北境人,你还会把他送去斡楚吗?你就是看他是祁国人,所以不顾他的死活!”赫连洲无奈地望向他。林羡玉也知道自己这句指责有些过分,说完就抿住唇,泪眼婆娑地望着他。“玉儿,我不会伤害无辜。”林羡玉抽了抽鼻子,嘴角往下撇。赫连洲坐在床边,沉声说:“过往十年里,我和老斡楚王交手过很多次,我以为我很了解斡楚,所以我领了命就直奔绛州,但我实在没有想到,耶律骐和他父亲在行事上竟然有如此大的差别,我根本看不透他。我俘获了他的得力干将,击溃他的后备营,和他的兄长耶律端取得了联系,算得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结果他以屠村相威胁,战局一停就是五天,鹿山周围的老百姓已经吓得连夜逃走,鹿山上的乡民,日子更不好过。”隔着锦被,赫连洲把手放在林羡玉的膝头,指尖画了一个圈,指向中心的点,告诉他:“我们现在在鹿山的最低处,鹿山虽然很大,但人口都集中在有泉水的草甸地带,就在鹿山的正中央,这里一共只有三个村子,加起来不到八千人。现在耶律骐派军围住这三个村庄,我的兵马守在他的外围,就这样一直僵持着,这些天我派了三个使臣过去,说尽了好处,都如石沉大海。耶律骐根本不露面,打仗时最怕的就是这样的对手。”这是他节完整章节』()良久之后,赫连洲先开了口:“玉儿,我为我前几天说过的话,向你道歉。”林羡玉的鼻头一下子泛起猛烈的酸意,好不容易收回去的眼泪又顺着眼角滑了下来,他用被子蒙住脸,在里面小声啜泣。“我知道那几天你一定很不好过,我也不好过,答应过你很多次,不能对你说重话,但到头来还是选了个最让你伤心的办法。”赫连洲隔着被子轻轻地拍着林羡玉的后背,无奈道:“玉儿,结束这次斡楚之战后,太子必然不会再容我,到那时我身边的所有人都会成为太子一党的眼中钉,包括你。”“或者说,尤其是你。”林羡玉倏然停止啜泣。“到时候你会面临很多危险,我也自顾不暇,根本没办法护你周全。”林羡玉动了动,刚想说话,赫连洲就猜到他想说什么了,“我知道玉儿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好自己,但是你何必蹚这趟浑水呢?”林羡玉怔怔地看着透光的锦被花纹。“玉儿,在遇到我之前,你从来没有喜欢过男人,不是吗?你四月到北境,这三个月我们几乎朝夕相处,我救了你几次,也对你颇为照顾,你依赖我、需要我,是很正常的。你人生中第一次离开家,离开爹娘,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换作其他人像我这样护着你,你都会无法割舍的,这未必就是动心。”赫连洲微微蹙眉,望向别处,沉声说:“你今后还会遇到许多人,一定有比我对你更好的人出现。玉儿,我不是你的良人。”林羡玉掀开被子,眼尾通红地说:“你又想甩开我!”“我不想,可是——”“可是我的心在动啊,”林羡玉握着赫连洲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委屈道:“我一看到你,心跳就会加快,你不在的时候我会很想很想你,你为什么总觉得我不懂呢?”赫连洲呼吸渐沉,他陡然收紧力气,将林羡玉拥进怀中。林羡玉坐在他的腿上,抱住他的脖子,嗡声说:“你总是想很多,赫连洲,国家大事要再三考虑,但玉儿的事不用。”“为什么玉儿的事不用考虑?”“因为一切由玉儿决定,”林羡玉抬起身子,看着赫连洲的眼睛,说:“我想在一起,就要在一起,我不说分开,就不能分开。”“就算有一天,你当上了北境的皇帝,也不准有三宫六院,只能有我一个人。”他满脸写着恃宠而骄。赫连洲定定地望着他,都有些呆了,直到林羡玉着了急,晃着胳膊问:“听到没有?”赫连洲几乎要脱口而出,可理智在最后关头还是止住了他,他无法将那几个字说出口。他十二岁便进了军营,十五岁第一次杀人,后来无论大小战役,他都在前头冲锋陷阵,他以为这个世上早就没有让他畏怯的事。直到此刻,他才知道清楚地领会了,什么是软肋。()他只是看着林羡玉,看他娇俏的眉眼,看他生动的表情,就不受控制地生出胆怯。林羡玉脖子上的那道细小伤口已经印在他的脑海里,挥散不去,他难以想象,若有一天,林羡玉因他受到更大的伤害。他该怎么活?冷宫出生,受尽折磨,母妃在他六岁时病逝,父皇从未记住他的名字……这些都不足以压垮赫连洲,但林羡玉的眼泪可以。他给不了承诺,林羡玉先是恼怒,很快又读懂了赫连洲眉宇间的愁苦和忧虑。他凑上去,在赫连洲的眉心印了一个吻。又低头望向赫连洲的薄唇,他探出舌尖,在赫连洲的唇瓣中央舔了一下。赫连洲心神巨震,刚想推开林羡玉,林羡玉却食髓知味,又舔了两下。赫连洲想:他真的快疯了。

他张开僵硬的手,抚住林羡玉的后颈,将他压向自己,将这个吻落到实处。他以为自己很温柔,可林羡玉很快就抵住他的胸口,不知含了谁的涎液,声音含混不清,呜咽着说:“不许咬,舌头好痛。”赫连洲立即放开了他。两个人都急促地喘息着。林羡玉的眼神还有些懵懂,唇瓣被赫连洲含得殷红似血,染了他不该沾染的情欲。赫连洲猛然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又失控了,他把林羡玉放回到床上,倏然起身,冷声说:“我要去巡视营垒,你先睡。”“你陪我睡。”赫连洲没有回答,就要走时,林羡玉又喊住他:“我要沐浴,你帮我洗。”赫连洲现在也无法分辨林羡玉到底是懂还是不懂了,他说着最撩拨人的话,眼神却又单纯清明,赫连洲感觉自己再待下去,迟早会控制不住地,对林羡玉做出不该做的事。“自己洗。”赫连洲径直走出营帐,对侍从说:“给王妃准备浴桶,一半热一半温。”林羡玉在床边等了好久,只等来一只大浴桶,他都洗完上床了,赫连洲还是没回来。林羡玉只能一个人睡觉,他缩在被窝里,闷闷不乐地滚了两圈,然后趴在床边,嘀咕道:“躲躲躲,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不过第二天,他就无暇顾及赫连洲了。兰殊写好了信,交给赫连洲查验之后,由驿使快马加鞭送到耶律骐的营帐中。兰殊交了信便转身回到自己的帐中,林羡玉在外面磨蹭了很久,才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殿下,怎么不进来?”林羡玉立即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兰殊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林羡玉很是心疼,“你昨晚没有睡好,是不是?”兰殊朝他笑笑,“没事的,殿下。”“你在信中写了什么?”“半首诗。”“诗?”“他曾送我的诗。”兰殊眼神渺茫,似回想起了很多年前的某个雪夜,他路过耶律骐的郡王府,门前破败,寒风吹落檐下的灯笼,他伸手去捡,木门咿呀打开,耶律骐坐着轮椅,被仆人推到门口。目光相接的瞬间,耶律骐先垂眸。那时候兰殊对耶律骐知之甚少,只记得这位郡王有腿疾,不得宠。而他是斡楚王的座上宾,享受国师的礼遇,耶律骐在他面前表现得极其恭敬,甚至称得上小心翼翼。“兰先生,我看了您的七国之论,受益匪浅,斡楚能有先生辅佐,是斡楚之福。”话音刚落,另一个仆人急匆匆送上药汤,不知是什么药材熬的,药汤乌黑,耶律骐眉头都不皱一下,闷头一饮而尽,喝完了才注意到了兰殊还在场,羞愧似地低下了头,声音苦涩:“我这副病体,让兰先生见笑了。”兰殊那时便觉得他可怜。后来再经过郡王府的后门时,他总会下意识停下来,偶尔能遇到出来透风的耶律骐,耶律骐会送上他写的诗文,两人便慢慢有了交集。那年的年节,他给门可罗雀的郡王府送去了两大箱的节礼,临走前,耶律骐握住了他的手腕,“兰先生,今晚能不能留下来陪我?”耶律骐那年十七岁,比兰殊小四岁,常年不出门,让他的肤色变得苍白无血色。可他仰头看向兰殊时,脸颊竟是红的。他提笔给兰殊写了半首诗:与君相遇知何处,两叶浮萍大海中。兰殊就这样心软了,后来他再也没法狠下心拒绝耶律骐的任何要求,一错就是八年。这一次兰殊将这两句诗还了回去。希望耶律骐还记得。他朝林羡玉笑了笑,说:“两句叙旧情的诗,没什么,我们一起等驿使回来吧。”山路蜿蜒无尽,但驿使骑的是日行千里的黄骠马。很快,下午申时一刻左右,一阵马蹄的急踏声向营寨冲来,驿使跃身下马,飞快地跑向指挥营帐,给赫连洲复命。赫连洲和林羡玉等人都在帐中。驿使跪下说:“王爷,属下将信函送到斡楚的营寨口,还没到半柱香的时间,斡楚王身边的侍从就冲出来,问属下,写信者为何人。”林羡玉和纳雷同时望向兰殊,兰殊只是低头不语。所有人都以为兰殊这次必然要为了战争献身给耶律骐了,林羡玉急得坐立难安,刚想说话,就听见赫连洲说:“纳雷,让东南西北四方的营垒都做好准备,随时可能攻上山。”纳雷愣在原地。兰殊也愣住,他起身望向赫连洲:“王爷,您——”“我不会让无辜之人卷入战争,兰先生,你写的这封信已经达到目的了,看来耶律骐并不是毫无人性,他也有软肋,既然有软肋,事情便好办了。”赫连洲看了林羡玉一眼,转头对驿使说:“回去告诉耶律骐,兰殊在我手中,若不想再一次生死相隔,就尽快束手就擒。”驿使听令,转身就冲了出去。林羡玉怔怔地望着赫连洲。兰殊却说:“王爷,请允许我去见他一面。”林羡玉连忙问:“为什么?”兰殊从袖口中掏出一把短刀,“我知道王爷早就想扶持耶律端上位,此人虽才能平庸,但也算得上爱民如子,比起耶律骐,他更适合做一州之主。至于耶律骐,他上位后便大开杀戒,作恶多端,该受到惩罚。我因爱他死过一回,这次就让他为爱我而死。”林羡玉诧然失色,“兰先生……”赫连洲显得格外冷静,他起身行拱手之礼:“那就请先生与我里应外合,以响箭为应,火光乍亮时,我便领兵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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