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休沐,黎淙难得没有离府,此刻坐在后院的秋千上,手拿戒尺教训着小老幺。
黎杳挨了一下手板,疼得龇牙咧嘴,气鼓鼓怒瞪老者,心里嘀咕一句“偏心”。
“又在说爷爷偏心眼子?”
被猜中心思,黎杳别过脸,满脸不服气。
过分白皙的手掌又挨了一板子。
她怒道:“凭什么黎蓓可以入宫,孙儿不可以?”
“入宫入宫,入宫有什么好的?!”黎淙板着老脸怒喝一声,脑仁发胀,若是可以,他宁愿三个孙女去走南闯北,亦或是窝在府中哪儿也不去,也比入宫去见世面强得多。
宫里那对母子,最不待见的就是他们黎家人。
黎昭走出房门,倚靠在二楼挑廊上,俯看楼下的场景,暗自唏嘘。
一老一少,一坐一跪,一个没心软,一个没服软。
黎杳是个倔的,嘴不饶人,即便前世面对黎凌宕的屠刀,不仅没有屈服,还可劲儿骂他狼心狗肺,最终流血干涸而亡。
凭这点,黎昭打算对这个庶妹好点。
“爷爷,消消气。”
闻声,黎淙和黎杳同时抬头。
老者有些不满,又有些无奈,最终化作一声叹息,没有阻挠黎昭带黎蓓入宫赴宴的计划。
当年从敌国的屠刀下救下牙牙学语的黎昭,捧在掌心极力呵护,哪舍得责备一句。
黎杳恶狠狠瞪了二楼的嫡姐一眼,又无差别地瞪了一眼随后走出来的黎蓓,一股不被待见的委屈涌上鼻头,倔强的少女使劲儿吸吸鼻子,绷着浓艳漂亮的脸蛋跪着没动。
老爷子没发话,她是万万不敢忤逆的。
还是黎昭将她拽起,又替她拍了拍膝头的浮土,“气性这么大,当心变成河豚。”
黎杳拍开黎昭的手,头也不回地跑开,摆明了不领情。
看着被拍红的手背,黎昭一点儿也不气,比以往多了包容。
包容一个刁蛮的庶妹,比与义妹虚与委蛇容易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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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至,寒霜覆,雾凇飘冰絮,乱花疏放。
晌午过后,黎昭拉着黎蓓一块练舞,腰间鸾绦旋飞,灼若芙蕖。
相较之下,黎蓓每一式其实都不输黎昭,只是习惯做衬托,才不突显。
可当两人走进凌霄宫小憩等待开宴的工夫里,黎昭因练舞一个不慎跌倒在地,崴到了左脚。
凌霄宫的太医为其冰敷后,劝告道:“崴脚可轻可重,短期内,切不可再用力活动踝骨。”
黎昭急切道:“您老想想法子,我还要献舞呢。”
太医摇摇头,言尽于此,劝不动一个犟种。
等太医背着药箱离开,黎昭沮丧道:“准备那么久,胎死腹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