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驶离寺庙,寒山寺人流如织,渐渐便有人借着这人来人往的盛况,在沿途做些小生意。按说这里是属于佛门的地盘,但主持念及百姓辛苦,从未进行驱赶。
寒山脚下有投壶的摊子,沈乘月路过时扫了一眼,孙嬷嬷便笑道:“姑娘小时候最喜欢玩这个了,只是后来忽然就不碰了。”
沈乘月眨了眨眼,回忆起小时候的事:“因为沈瑕总是比我厉害,所以我就不玩了。”
孙嬷嬷试图开解她:“做游戏只要开心便是,何苦在意输赢?”
沈乘月不解:“做游戏当然是为了赢,不然是为了什么?”
孙嬷嬷一时哑口无言。
沈乘月心里有了目标,便一路催促车夫快些回府,街边酒旗漫卷、人群熙攘,她看也不看一眼。
她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她的计划是学些琴棋书画,一举把沈瑕比下去,便连声催促孙嬷嬷去请来夫子。
孙嬷嬷心知她这是被萧遇的事刺激了,也不好劝,只能依着她的性子来。
待回了沈府,孙嬷嬷先去禀了老夫人,后者听了,颔首应许:“萧家小子弄得她心情不好,不管她想做什么,你们都莫要拘着她。”
于是,沈乘月一日学抚琴,一日学书法,一日学绘画,一日学下棋。
学了整整四天,腻了。
遂招来贴身丫鬟,问曰:“你觉得女子如何才能留住一个男子的心?”
无甚经验的丫鬟挠了挠头:“兴许,靠美貌吧?”
沈乘月欣喜点头:“有道理。”
此生她最得意的,就是这张美人面,张扬明媚,皓齿明眸,一颦一笑间,不知引了多少男儿倾心。
可惜偏偏软不了她心上人的那副心肠。
也许萧遇就是喜欢沈瑕那弱不胜衣的模样吧。
想到这里,沈乘月神色黯淡下来,揽镜自照,忽而又有了个主意:“给我请京城最好的妆娘来。用银子砸,不拘多少,只让她务必今日来府。”
“是。”
妆娘不多时便到了沈府,她是一个很爽利的女子,听了沈乘月的要求,似有不解,但仍依言而为,给她化了个清冷柔弱的妆容。
沈乘月对着铜镜看了又看,觉得这模样放在自己脸上虽有些古怪,却也是十分美貌。又见妆娘欲言又止,问道:“怎么?”
妆娘笑道:“我还带了成衣,姑娘要不要挑几件?”
“你知道我的尺码?”
“在苏五小姐府上见过姑娘一次,估量了一下。”
“怪不得你是京里最有名的妆娘。”
沈乘月点了点头,指了几件月白、浅紫、天水碧的,总之都是极雅致清淡的颜色,式样简单、装饰不多:“我试试这几件。”
她平日不太常穿这样的风格,此时对镜一照,几乎有些认不出自己。
她怔怔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妆娘与她搭话:“敢问姑娘这打扮是为了什么场合?”
“见我的未婚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