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祭川幽暗的目光微漾,视线逐渐落到那捏紧自己袖子的小拳头上,手背掌骨突出,薄肤透出青筋,骨节发白,不用想也知道摸上去会很凉。
晚点吧。
温白钰突然感觉自己的袖子紧了一下,目光下移,眼角一抽,萧祭川竟如法炮制,也拽着自己的袖子。
幼不幼稚!
温白钰心中吐槽,现在没心思管小屁孩的行径,就这么拉着少年一路疾走入场。
还没有穿过入口通道,就听见现场的欢呼,温白钰提着的心终于放下,重重松了口气。
“哥哥,我们有两个人,你怕什么?”萧祭川忽而道。
温白钰晓得身旁的少年已经觉察到,其实这个问题他自己也很困惑,明明多个人多分力量,可他却下意识的想要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萧祭川。
若是跟在旁边的是孚玄儿,我也会这么做,他心里想。
可是
萧祭川和孚玄儿是不一样的,萧祭川并没有那么弱,他甚至比自己强很多。
温白钰仔细探究。
或许是觉得慕容随很脏,哪怕慕容随多看萧祭川一眼,他都觉得难以忍受,所以想要快点把萧祭川藏起来。
对,温白钰兀自点头。
进入演武场的大门,空气仿佛都沸腾起来,欢呼声中,他无意间抬起的视线忽然凝固在观众席上方的某个位置上。
演武场观众席上方,云角长方几后,一名清冷淡漠的男子端坐楠木椅上,他身着白底黑纹灵鹤道袍,头戴青玉冠,双目淡淡,宛若老僧入定,古井无波。
“秦迟,你终于舍得从夺灵阵中出来了?”在他的左侧,老者手捧茶盏,冷冷一哼。
秦迟眼皮底垂,恍若未闻。
“修行者借天地灵气,登临仙人之境,本应磨练道心,你却妄图用夺灵阵走捷径,损人焉知能利己?”南允两道凿刻似的法令纹将浓眉高鼻的脸衬得苦大仇深。
“南长老管得未免太宽。”秦迟淡淡开口。
南允冷笑:“我倒是懒得管你,只是那小医修都快要把命搭上,芈天门门规第三百六十九条,不得以牺牲他人性命之法修炼,我只是提醒你,莫要触犯门规。”
秦迟低垂的眼帘微抬,锐利的刮过南允的老脸上,“南长老若无证据,请莫要污人清白。”
“哼!”南允冷哼,“他日若是犯在我手里,秦迟,你莫要怪我无情。”
“哎呀,我说今日怎么这般热,南长老这脾气可比这天还燥。”秦迟右侧一个美髯中年男人插话道。
他笑眯眯看着南允,抚须道:“吾辈修炼不易,更应该竭尽所能早登大道,区区夺灵阵而已,世家散修有更多类似的方法修行,南长老是少见多怪。”
“楼行风,你自己的屁股都擦不干净,还想来我面前插话?”南允瞪着玄符峰峰主楼行风,“你那亲徒最好从此以后夹紧尾巴做人,否则,以后怕是没有人给你送终。”
楼行风刷地撑开折扇,桃花眼微眯,“你们戒律堂都是靠含沙射影含血喷人来维持芈天门秩序的吗?难怪最近门内越来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