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畏惧皇权,不能反抗温思凉,也不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但他是以太师义子的身份入宫,即便是皇帝,也会看在她的面子上对裴寂宽容。
“我不喜欢欺骗我的孩子。”她平静地看着他,看着裴寂的面色一寸寸白下去。
她说过,不要委屈自己,不要逞强。
裴寂偏要自己去受伤。
时辰到了,该授课了。
沈元柔朝紫云殿而去,袖口却被人扯住。
裴寂不敢用力,似乎是害怕惹她生气,那双向来无畏的眼眸带了一些惊恐。
“义母,我错了,我再也不擅自违背义母……”
他的眼眸里凝了层薄薄的水膜。
像只将要被抛弃的幼兽。
“我再也不会欺骗义母了,”沈元柔侧身,她的眸光摩挲过裴寂泛红的眼尾,听着他的声音带了几分恳求,“再也不了,您别生我的气。”
沈元柔对此不知可否:“回去上课。”
她没有回答裴寂,他今日的行为,在沈元柔看来是对自己的命不重视。
裴寂不想麻烦自己,可他没有在宫中自保的能力,除了麻烦她,裴寂别无他法,可他偏固执地去逞强,不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她的袖口从裴寂手中缓缓滑落,拉扯力逐渐消失。
沈元柔没有回头看裴寂紧咬的唇肉,没有如往常般宽慰他。
他必须意识到此事的重要性。
裴寂的一味过分相信自己,只会将自己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沈元柔不会忘记,裴寂毅然决然地嫁给原谦,只为刺杀原谦为她报仇,最后却受尽磋磨,惨死在原谦的后宅。
月沼湖。
宫人模样的女人看着地上的玉玦,面色阴沉:“你可看清方才是谁?”
“你问我?”原月冷道,“今日你办事不利。”
她忽而嗤笑一声:“若是姨母知晓此事泄露,你的下场又当如何?”
谋害皇子,还是皇帝唯一的儿子,原月已能预见她的下场了。
真是蠢货,就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少说风凉话了,”李若蹲下身,将那块玉玦捡起,眉头倏地一皱,“这样好的玉佩,我好像在哪见过。”
李若沉吟一瞬,道:“长皇子的。”
“哎呀呀,看来我们的话吓到他了,”原玉微笑着缓声道,“李若,长皇子若是将此事泄露出去,你我插翅难逃。”
李若压下心头的怒火:“原月,你我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她咬着牙斜原月,后者却望向极远的飞檐:“至于沈元柔的那位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