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正厅,云舒动手解开包袱,包袱里鲜亮的锦衣差点闪花她的眼!
大红、亮黄、翠绿、碧青……很多种颜色混杂在一起,云舒原以为这是很多件不同颜色的衣服装在了一个包袱里,可是她将衣服展开一看,这竟是一整件汉服!
云舒又拆开一个包袱,跟上一件一样,衣服是用五颜六色的布拼在一起缝制的,什么颜色配起来难看就拼一块,看的云舒嘴角抽抽。
大公子见云舒脸色变的很不好,神色有些不安的安慰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些衣服虽然难看了点,可是质地还不错……”
大公子的这番话说的极没底气,刘彻分明是故意报复云舒的,谁又会看不出来呢?
云舒心中虽然有点动气,不过忍了忍也就算了,谁让他是皇上呢!
“罢了罢了,我只是可惜了这些好布,被他糟蹋成这样子,这些衣服是没法穿了。”
云舒自然不会穿,只是她觉得这件事情只怕不会这么简单,刘彻上次穿着绿油油的衣服被大家取笑,他怎么会任云舒闲置不穿就作罢呢?
看着这些锦鸡一样的衣服,云舒头疼的扶额,揉了揉眉角之后,伸手打开随这些衣服一起送过来的木匣。木匣中放着一卷暗黄色锦帛所做的帖子。
云舒展开帖子一看,嘴角不禁扯出一抹冷笑,眼神中透着蔑视的淡漠。
大公子第一次看到云舒表情如这般阴鸷,一下子愣住了,犹豫了一瞬,他才问道:“怎么了?”
云舒将帖子递给大公子,说:“公子你看,皇上让我们三日后去韩府参加韩嫣十六岁的生辰宴,还要我穿这些锦鸡似的衣服去给他看看样式大小是否合身!”
云舒觉得刘彻好无聊,他身为一国之君,竟然做出小孩子般的举动。不说上回云舒并不是故意让他穿绿衣出丑,只说他现在欺负云舒一个弱女子,让她穿那样招摇难看的衣服去韩府,明摆着就是要让云舒丢人现眼!
他是觉得上回的气消不掉,还是觉得欺负云舒会很好玩?
大公子皱眉看完帖子的内容,抿着嘴角沉默不语,但是抓着帖子的指关节却有些泛白。
这件事对大公子来说十分为难,在以孝治国的汉代,让大公子去违背君命是无比困难的一件事,但是虽说皇命难为,他也实在不愿意让云舒在众人面前出丑。
思来想去,大公子没想出一个好办法,郁闷的说:“你本非故意害他,他怎可如此报复?到时候被人指指点点,何其难堪?”
云舒听大公子的意思是不想让她出丑,心中一喜,又见他表情越来越苦闷,就说:“大公子别犯难,这件事好办!”
对上大公子疑惑但明亮的双眼,云舒说:“既不想出丑,那我不随公子赴宴就好了!这只是请帖,并非圣旨,他从未在我们面前表露过皇帝的身份,我们一时‘不查’,不小心违背了他的意思,也是不知者无罪嘛!”
话音刚落,大公子就笑了,云舒果然机灵!
大公子在惯性思维下,总是以遵从皇命为前提思考,思路难免狭窄,如今听云舒这样一讲,顿时豁然开朗。只怕刘彻在想出这个注意的时候,也是不知不觉当做皇命来下达,没想过云舒会有胆量违抗他的意思!
云舒灵动略带调皮的声音又传来,说:“再说了,人难免有些疾病,若他在宴会上问起来,公子便说我病了不能随身服侍,难道他要为了我一个小丫头,坏了韩嫣的生辰宴吗?”
大公子听云舒说的有理,便笑着说:“就依你所言。”
云舒一扫阴郁的心情,抱着那些衣服回到房间,把它们塞到箱底,眼不见心不烦。
而在龙首原的未央宫中,刘彻斜靠在宣室殿的锦榻上,看着正在另一头玩着琥珀杯和琼酿的韩嫣问道:“他们接到帖子,不敢不去吧?”
韩嫣头都不抬,说:“小小庶民,怎敢不从?亏你也把他们放在眼中,折腾她有意思吗?”
刘彻略有些思索的说:“那个桑弘羊我看着不错,小小年纪,做人做事都不错,背景也简单,尽早招揽过来,以后就只为朕所用。朕在宫内宫外处处被人掣肘,他桑家的人脉和财资都不错,招揽过来朕就方便很多了,只是担心奶奶看不上他的出身,这倒是个问题。至于那个小丫鬟……”
刘彻脸上浮现出玩弄的神色,说:“逗逗她挺有意思的,谁让她有损朕的威严!再说了,能博朕一笑,也算是抬举她!”
韩嫣听他说完,突然大笑起来:“你可别再提了,我一想到你穿的跟一条绿瓜似的站在街口,我就想笑!哎哟,我的肚子……”
韩嫣笑的幅度太大,把桌上的美酒都弄洒了。刘彻见他笑的没完没了,面子过不去,龇牙咧嘴的扑过去,说:“韩嫣!你再笑朕,信不信朕把你杀了!”
韩嫣根本不怕刘彻的威胁,跟扑过来的他扭在一起,口里还喊着:“快去把那件绿衣服拿出来,你自己穿上照照镜子,我可说的一点也没错……”
刘彻老羞成怒,低吼道:“朕今天就让你穿上那件衣服看看,来人,给朕把衣服取来!”
垂首在旁候命的宦官低声答道:“喏!”然后碎步向宣室殿里面找衣服去了。
刘彻这边也不手软,当即开始扒韩嫣的外套,韩嫣的力气比不过刘彻,刚刚那么嘴硬,现在却开始求饶。
“别玩了,打死我不穿那么丑的衣服,快住手,上回太后就警告我了,再跟你胡闹,我总有一天得掉脑袋!”
这边刚说完,外面就有宦官禀报:“皇上,皇后娘娘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