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别说了。”顾未辞惨白脸上透着倔强英气,“备马。”
天色将晚,城南的南辰大街上,距离皇宫最近、屋舍也比别家府邸更威肃豪华富丽堂皇的逍遥侯府威严大门亮起了灯火,把门前大道映照得雪亮。
刚入侯府两天的初九执着扫帚清扫着侯府门外大道上的积雪。
只是雪落得比他扫得更快,刚露出的路面须臾间便回复厚白。不甚心烦地啧了声,初九转向介绍自己入府的同乡:“阿勇哥,这破雪,真邪乎啊。”
阿勇正待答话,却听得有马蹄声自远处而来,片刻间已清晰可闻。他往大道尽头处张望一瞬,脸色立时变了,即刻放下手里的笤帚快步向侯府大门侧的门房走去。
“阿勇哥?”
初九的疑问堪堪出口,马蹄声已经到了身边。疾驰而来的人利落缓住了白马的疾驰,但却并未止步,也未有等人通传的意思,竟似要骑着马向侯府正门直去。
“哎哎哎!”初九吓得扔了笤帚,一把拉住了马上垂下的那人的大氅衣角。
虽是初入京城,但分在门房当差的第一天阿勇哥就向他强调过规矩,侯府大门轻易可不能开,更何况是纵马直入?
他把那人衣角抓得更紧,急道:“逍遥侯府岂容冲撞?何况我家小侯爷正抱恙,你可别惹晦气了!”
兀然被拉住,顾未辞止住了马,回身垂眸,看向初九。
视线一触,初九竟是怔住了。
虽然脸色惨白,眼中满布血丝,神情疲惫到了极点,但……初九下意识地闪过念头:他可真好看啊。
“初九!快放手!”阿勇从门房奔了出来,急声嚷道,“这可是永宁侯世子!”
阿勇紧绷声音的高嚷让初九回过了神,也即刻明白自己好像闯下祸了。他忙忙松开紧拽住的衣角,惶恐地想要告罪,却又不知如何告罪,只得噤声垂手,缩着脖子让在了一旁。
看了看颓然惶惑的初九,顾未辞向也很紧张的阿勇淡声道:“他恪尽职守,并无过错,别为难他。”
阿勇连声应承,初九也松了口气,逍遥侯府的大门业已敞开。
白马再度扬蹄,载着顾未辞从正门径直向内院而去。
蹄声渐远,初九才堪堪回过神来。
“阿勇哥,直接驱马从正门入府……真的没事吗?”
“旁人自是不行。但永宁侯世子不在旁人之列。”大门阖上,阿勇谨慎叮嘱初九。
“可小侯爷还病着呢,昨天秉忠叔还郑重交待绝不能犯了惊扰,这策马疾冲而入,不怕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