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万青返身回了客栈。当即飞鸽传书告知李公公,黑玉断续膏已然到手,请速返京师。隐喻便是这得手的断续膏就是他加入东厂的投名状!至于说其中损失的半数黑玉断续膏去了哪,他万青又怎会知道?毕竟这东西多次易手,早就成了一笔糊涂账。万青也终究不会相信,李公公会亲自跑去御马监质问,那丢失的断续膏是否让他们瓜分了。而在其中浑水摸鱼,收益最大者便是自己了!这也是自己敢动那半数的断续膏的底气所在。毕竟,水至清则无鱼嘛。不过能在这污浊官场混,且身居高位的,能有几个人是傻子?不都是满手血腥千方百计才爬上去的?他应付李公公可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也不期盼他全信了自己的话,半信半疑便是最好了。。。。不日之后,李汝玺李公公得到书信后即刻便携手下一众心腹秘密返京。第一时间便召见了万青。东缉事厂官署位于京师东安门之北。其官署前行人稀少,神色匆匆,就像生怕那东厂的番役将他们捉进去安插个罪名一般。即便这东厂不过是个特务官署。但是其修缮却比寻常的衙门还要恢弘气派。这倒让万青颇为惊叹。在他印象里这东厂应当是一处阴暗狭小见不得光的地方,当即砸了咂舌。就算是万青得到了召见也得经过层层安检,上缴所携带的武器方能入内。最后确定他身上没了锐器,数名番役才放他进去。“属下拜见李公公。”万青低下头颅,单膝跪地行礼道。那李汝玺早已等候多时,笑呵呵的挥了挥手,指着一处座位说:“免礼,坐吧。”“是!”万青当即起身做到那处座椅上,正襟危坐不苟言笑。听李汝玺开口询问道:“万青,前几日你给咱家写的那封书信,其中所言当真啊?”“属下不敢诓骗公公,还请您一验其真假。”说罢,当即掏出了那个木匣子双手奉上,声音中略带巴结道:“还请公公亲自查验。”李汝玺见到那木匣子,却并没有十分的欣喜之情,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当即对身旁的侍从做了个手势。那侍从当即会意,走到万青身旁小心翼翼的接过木匣,弓着腰端到了李汝玺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将盖子拆开,一股沁着芳香的气味飘忽出来。李汝玺脸上终于如鲜花一般绽开。但看着仅仅三块的断续膏,眉宇间却忽然紧皱,整张脸阴晴不定。随后对着盒子里的物件嗅了又嗅,看了又看,最后才满意的将盒子盖上。“把这东西给咱家保管好了,派人严加看守,不得有误!“李汝玺松开手,端坐在首座上神色郑重地对侍从吩咐。“是!”侍从不敢大意,连忙端着木匣子下去安排了。出厅之前又听到李公公吩咐道:“来的时候儿顺便给咱家沏两杯茶。”“是!小的明白。”侍从当即就明白了李公公的意思,当即匆匆走了出去,只剩下万青与李汝玺二人。“万青啊,你此次立下了大功,咱家该怎么赏你呢?说罢,想要点儿什么。”李汝玺眯着眼看向万青,却是似笑非笑地令人不知其意。“属下不求其他,只求能留在公公手下效力而已!”“小事一桩,好说,好说。”语气看似漫不经心道:“可是…咱家只怕你空有这一身高强的武功,却无对我东厂的忠心啊!”“这公公何出此言啊?”万青忙的跪下来,诚惶诚恐地说,看其样子竟像一个忠臣一般。李汝玺却一改往常的平易近人,此时面目阴沉似水“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手边的桌案,尖声道:“别再咱家面前装,你是什么人咱家可清楚。”“嘿嘿,你若是真心弃暗投明,效忠于我东厂,又何必先杀那段成武,后杀周存田,置我东厂与众矢之的?”“属下斗胆问公公一句,属下若不杀那段成武与周存田,怎能抢回那断续膏呢?”万青跪在地上委屈地说,心里却恨不得将这厮碎尸万段。如今自己为东厂立下汗马功劳,迎来的不是加官进爵却是当头一棒。这厮着实可恶且不好应付。又或是这李公公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不管如何,万青此时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与这老狐狸周旋。李汝玺冷哼一声,就像是早就看破了万青的拙劣演技,丝毫不搭理他那委屈样貌,冷笑道:“咱家早就派人查了,你莫不是跟那周存田有甚么私仇,得了如此机会,招着我东厂的名号大开杀戒,报了私仇,却将我东厂也拉下了阴沟,当真是好计谋。”“如今你闯下大祸,朝中各派都想借着这次事端打击督公与殿下的势力你死一万次都不足消此罪孽。”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李汝玺指着万青,将万青的罪行滔滔不绝的将其条条列出,却丝毫不提及夺回断续膏之功。“李公公您说的哪里话?属下可不曾有如此卑鄙的念想啊。”万青趴在地上颤音回答。他此时心中惊骇不已,没想到这李汝玺妄想效仿吴天一卸磨杀驴,过河拆桥。若真是如此,那自己也只好鱼死网破了!如此暗暗的想着,便开始调动各处经脉内力,如今他已葵花二层的功力。若是他想要逃跑就凭东厂这些三脚猫番役还拦不住他!“把你推出去做一个替罪羊,还是让你成为东厂的功臣,咱家还需好好儿的考虑考虑。”李汝玺威胁地说。万青依旧跪在地上,声音却不似之前的卑微,破釜沉舟一般沉声说:“公公您大可将属下推出去当那替罪羊,只是此举会寒了手下弟兄们的心罢了。属下说句大言不惭的话,若是东厂不保我,那殿下日后必将丧失一左膀右臂,其天下之功业必巨难无比,人心皆失又何谈功业?!”“二来在朝堂衮衮诸公眼中,东厂之辈无非欺软怕硬,酒囊饭袋之人,恐怕日后势力不足人心惶惶是轻,重则项上…人头不保!”“大胆!”李汝玺猛的拍桌子呵斥道,脸色忽明忽暗。想不到这小子口角倒是颇为犀利,说的也有些道理。也可见此子野心勃勃,志必不在小啊,还需将其牢牢掌握在手里!“自己掌嘴。”那万青说到底也是个狠人。李公公一声令下便丝毫不含糊,“啪啪”地自行掌嘴,半张脸顷刻之间就肿了。“够了。”李汝玺摆手示意他停下,心中的气消了些。眼见将这万青险些逼到绝路,自己也知道此时今日给他的下马威已然够大。给他一下马威便是让他明白不要居功自傲之理。今日与他谈话甚多,但其言外之意无非就是:如今你万青不过一丧家之犬,若是敢有二心,我东厂可随时将你抛为弃子任人宰割。若是再逼迫他恐怕将会适得其反。李汝玺看着万青一旁肿胀的脸颊,定了定心神,扯着尖细的嗓音说:“今日这一掌嘴之罚便当你的口无遮拦之罚。”“鉴于你为东厂奉上黑玉断续膏一事,也算是立下了功劳,咱家今日便命你为东缉事厂百户,着飞鱼服,百户腰牌,听候差遣。”万青听罢身子一颤,仿佛被李公公的转变与其大方的恩赏震惊一般,许久才缓过神,惊喜道:“谢公公给属下这次戴罪立功之机,属下定鞍前马后在所不辞!”李汝玺缓缓起身,走到万青身旁亲自将其扶起,笑着嘱咐道:“嗯,说起来简单,日后还要看你做的,只要做得好,加官进爵,金银珠宝,东厂都能给你。”看着眼前做作的李公公,万青即便心中再多厌恶,此时也不敢发作。只好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公公放心,属下定当竭力而为,若有异心当受千刀万剐之刑!”“嗯,下去吧,有事咱家会派人传唤你。”“是,不过卑职还有一请求不知当不当讲。”见万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李汝玺不好拒绝:“讲!”“卑职有一同乡,此次能给东厂立下功劳倒是有他帮了我一把,便也想着在东厂底下谋份差事”李公公这次倒是大方,大手一挥道:“小事儿,咱家给他个小旗当当,就在你手底下当差好了。”万青闻言大喜,行了一礼:“那卑职替我那同乡谢过李公公!”:()权倾天下:吾乃督公九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