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张敏和罐头作坊的工人们一起加班加点制作干粮,主要是制作锅盔、烤馕等物。为了防止食物腐坏,这些用小麦粉、水、油混合制成的饼子,不仅干而且硬,且随着放置的时间越来越长,它们还会越来越硬。烤馕刚做出来时香酥可口,张敏能一气吃下大半个,剑月就比她厉害多了,她把烤馕的中间吃空,剩下的大饼圈就挂在脖子上。剑月像玩呼啦圈似地转了转脖子上的饼圈,笑道:“小姐,这个倒方便,骑车累了只要一低头就能吃饱饭。”“那不成了话本子里的大懒鬼吗?”传说懒到极致的人,低头吃饼只吃眼前一块呢,转都懒得转一下。“懒鬼好啊,这世上要都是勤快人可怎么办啊。”剑月低头啃了口烤馕,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张敏一想也是,懒才是推动社会发展的最强动力,正因为懒,才发明了解放双手、双腿的工具,比如自行车啥的,要都是勤快人,他们靠着双腿还不知道走到啥时候呢。做好的干粮、药品、火药等物分门别类,由张敏、剑月装进缝好的油毡布袋中,仔细绑在车后座上。沈三和小郑看着一排装满物资的自行车,挨个试了试,挑了两辆车况比较好的,指定道:“咱哥俩儿就要这个了。”“你们能行吗?不行的话我和小胖带着你俩坐后座。”不怪张敏这么想,他们俩赶鸭子上架似地才学了半天,若是在平地骑还好,就怕遇到羊肠小道或是沙地,万一控制不好方向容易摔倒,这么重的物资一旦压到人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沈三长腿一跨,原地飞快踩单车,“小姐瞧好吧,我感觉这玩意儿也不难啊。”次日一早,全体特战队员在场院集合,他们将个人物品放在龙头前的铁篮里,在全体村民的祝福声中往西进发。按照沈三规划的路线,他们要先往西走一段官道,而后往北就只能走山野小道。一来是避人耳目,二来他们身带凶器,却又没有路引,容易被守关士兵当成探子抓起来。往西的官道上行人不少,由于靠近京城,有许多远道而来领救济的流民,他们出行都是成群,以家庭为单位,整村逃难到此。间或也有一些走南闯北,赶着骡车的商帮,由于世道艰难,这些商帮大多雇了镖师,骡车上插着鲜艳的镖旗。他们无一例外都好奇地看着张敏一行人踩着怪异的车子往前疾驰,速度非常快,至少比马车快多了,而且后面装的货物也不少。有好事之人骑马追上来,问道:“兄台,你们座下的这玩意儿是啥?在哪买的?多少钱?”这是打算也给自己整上几辆,用来拉货,或者骑行赶路都是好的。沈三大声回道:“这是机密,无可奉告。”“哦哦,是剿灭叛军用的吗?这东西好啊,赶明儿我也去弄一辆来。”虽说骑马也方便,但到底是牲畜,身上总有股骚味,骑久了马累,人也累,还要跟侍候祖宗似的,给马喂些好料。但车子就不同了,非但不用吃草还很省力,除非遇到大上坡,一般的平地和下坡路段,骑起来简直是飞一般的感觉。官道本就是夯实了的土路,偶尔有些路段铺着石板,但不管是土路还是石板路,经年累月之下路中间都有两道深深的车辙印。这倒是给张敏一行人带来了方便,自行车队就行驶在车辙印内,不仅不颠簸,骑行的速度还挺快。路上他们也遇到了几伙想劫道的流民,流民还想抢车后座上放着的物资,但因速度赶不上而望洋兴叹。再加上每个人身上不是背着刀,就是在车上架着长枪,宵小们一看就知道武力值拼不过,便也歇了偷抢的心思。如此骑行了两天,头天大家感觉还好,又能看风景,还能赶路,倒也不累。但到了第二天,所有人都揉着酸痛的大腿,骑一骑、歇一歇,速度明显降低,好不容易熬到天黑,众人方才停车,开始搭帐篷休整,此时正值深秋,晚风一吹可比白天冷多了。众人找了一处避风的山凹处,围坐在篝火旁,咬着已经变得无比干硬的烤馕,听着沈三讲解路线,“明天开始就不能继续走官道了,路上设了不少关卡,咱们得抄小道往野狐岭赶。”对于这点,沈三之前已经提醒过了,大家都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实际路况比想象中的还艰难,从次日起大伙直接开始翻山越岭,咬牙切齿地推着几百斤重的玩意儿上山,待好不容易在山顶上落脚歇息,才发现手心都磨出了大血泡。张敏问一旁的小胖,“怎么样?撑得住吗?”小胖边用布条缠着手掌,边嘻笑着回道:“没事,只要把血泡挑了就行。”这点小伤又不影响骑行。人常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实际也的确如此,捏着刹车还得小心控制着不要被几百斤的玩意带着滚下山,难度可想而知。好不容易出了山区,还得过河,深秋的天气已经很冷,河水就更冷得刺骨,大伙都小心翼翼地以防踩到湿滑的鹅卵石摔倒,但该摔还得摔。幸好一切物资都用油毡布裹了好几层,并没有打湿里面的火药,唯一损失的就是剑月脖子上挂着的大饼,被水泡软只能煮着吃了。众人一路往北,有时候骑行在田埂上,有时候穿过村中的泥巴路,遇到浓雾不辨路况时,前头带路的沈三、小郑两人因骑术不精摔下了沟,差点把所有人都带到了沟里。苦不苦?累不累?自然是又苦又累,不过好在几天后,他们终于到达野狐坡附近。众人停车看到前方山脚下就是一排排的营帐,沈三解释道:“这边是朝廷兵马,他们堵住了殿下的去路,以图将人困死在对面的野狐坡。”张敏看了看地形,又看了看附近已经落叶的树木,“天干物燥,不如火烧连营,你们认为呢?”:()抄家之后咸鱼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