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将近12点,隆城比桦城要接近北方一些,这个时间点温度低到二十度,陆离让卢鸣倒了三杯热咖啡,“别紧张,只是按例询问。”翟君竟喝了口咖啡点点头,“我知道,有什么想问的,你们尽管问,我只要知道都会跟你们说。”池震问:“你藏得挺好啊,我接你哥的案子开始到刚刚我都不知道还有你这么个人,翟封竟被拘禁的时候,警察没有找到任何直系家属给他保释,找律师也要通过第三方,为什么不让人知道你们是双胞胎兄弟?”翟君竟缓缓说:“我和我哥也是五年前才相认的,我们的父母在我们小时候就离婚了,一人带走一个。”说到父母,翟君竟脸上浮现一丝不悦,“父母不让我们联系对方,都没跟我们提起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的存在,但是我们偏偏能感应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自己,很神奇吧,这或许就是双胞胎的特别吧,五年前,我母亲过世,我在收拾她的遗物时看到了我和我哥的出生证明,通过我妈的朋友查到我哥在隆城大学里当历史老师。然后我们就相认了,因为我在森国做生意,不能经常来隆城,所以我们都是电话联系得多,我哥平时就很少跟别人提起家里的事情,而且,而且我个人情况会,我怕会影响我哥的审判,所以我才会没有露面。”池震问:“什么个人情况?”翟君竟从自己钱包里抽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神情尴尬地说:“旁边那个是我爱人。”背景是海边和白色的信号塔,照片里的两个男人紧紧相拥,幸福的表情洋溢在两人的脸上,同性恋爱不被大众了解,绝大多数人会以为是家族遗传,觉得这是一种病,一旦被查案的人先入为主,那翟封竟的罪名就更坐实了一分,翟君竟不想暴露也情有可原。陆离问:“19号早上你在哪?”这是刘简胜死的大概时间,如果翟君竟相信翟封竟没有犯案,那陷害他的刘简胜等人可能会被翟君竟报复,翟君竟有犯罪动机。翟君竟说:“17号到20号我在隆城工作加班,每天的工作时间都在18个小时,公司有监控和同事可以作证,21号早上有人告诉我,我哥出狱了也死了,其他信息都没跟我说,我这几天一直在找我哥,直到今天中午才有人告诉我哥在桦城死了,而且有警察来隆城查我哥当年的案子,我马上就从隆城赶过来了。”不用说,肯定是梁世宇干的。池震问:“他在监狱的时候你也没去看过他?”翟君竟难过地抹了把脸说:“我哥不见我,他怕会影响我怕我看到他的样子会伤心,我只好给他写信,给他寄东西,让他过得好一点。”池震问:“你知道你哥除了你还跟谁有联系吗?”翟君竟认真回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哥写给我信里,没有听我哥提起过其他人,我觉得他在狱里过得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但是他都报喜不报忧,可他连自己会提前出狱都没跟我说。”陆离问:“连那几个受害人也没提?”翟君竟还是摇头,从自己的腰包里掏出厚厚一叠的信来,“这些是我哥给我的回信,我都带来了,希望对你们有帮助。”目测有三十多封,池震拿在手上大概数了数还不止三十多封,翟君竟说:“我和我哥每个月都会通一到两封信。”池震随便拆开其中一封信,一入眼就很赏心悦目,通篇字迹工整隽秀有力,信里的用词考究和字句优美,写这封信的人好像是在写一篇即将发表的文章而不是一封家书,再拆开另外两封来对比,也是一样漂亮的字和细腻的描写,光看这些文字都觉得翟封竟是个温文儒雅的人,确实想象不出他会做出性侵同性的犯人,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当警察久了,什么人面兽心的家伙都会遇到,不要先入为主。“你哥字写得不错啊。”听到池震真心夸赞翟封竟,翟君竟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脸上才出现真心的笑容,“谢谢,我哥从小会书法,所以字也写得好看。”陆离继续问:“你不觉得翟封竟犯罪,那你有没有问过翟封竟为什么要认?”翟君竟看着陆离无奈地说:“我不知道怎么说,往他心上再扎一刀吗?无论是我哥做的还是不是他做的,我都承受不起我哥崩溃。”陆离拆穿他遮掩的那层纸,“你自己心里不也觉得你哥没跟你说过自己冤枉,痛快地认罪不就是翟封竟做的嘛,你不敢问也是怕他承认自己犯下的那些事,毁了你心里兄弟的形象。”翟君竟急忙反驳说:“不是!他是我哥!无论他是不是,在这个世界上我们都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我们是双胞胎,我能感觉到,是我哥自己不想说的!其实那天我也去看庭审了,我哥的表情很奇怪,没有羞愧,没有愤怒,只有平平淡淡的表情,池震,你去劝他的时候应该也见过,就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就算往他身上扣杀人的罪名他都会认。”池震回忆起那天在拘留室看到的翟君竟,狼狈不堪的样子还很有礼貌地跟自己道谢,“辛苦你这几天奔波。”陆离问:“除了告诉你翟封景死了的人,还有谁查到你吗?”翟君竟仔细回想自己这几年的生活轨迹,“我的生活比较简单,只有告诉我哥死了的那个人,就没有很奇怪的人来找我了,但我不知道还有谁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的存在。”池震突然问了个题外话,“你跟你爱人是什么时候认识啊?”翟君竟似乎没想到池震会突然问这个问题,虽然意外但还是实话实说,“两年前,我们是在公司项目里认识的,他是乙方公司的代表。”“哪家公司?”:()原生之罪【何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