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走,但总得有人帮忙去拿。随行编导还是了解他们房间的,月默简单地说了一下,编导很快找到了药箱。度芊靠在椅子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偏偏鼻子还是堵的,更是狼狈起来。白影琦帮忙给度芊打了盆热水给她洗了个脸,几个随行医生研究了一下几款感冒药以后选了两种出来给月默。夜色悄无声息地想要入梦了,大灯被打开,周围一片都被照亮。月默弯腰把度芊抱起来,后者趴在他的肩头环住他的脖子抽抽搭搭。随行编导把医药箱送回了房间,又帮忙打了两盆水进来,月默浸湿了一条毛巾敷在度芊的额头上物理降温。月默看了眼窗外,转头对随行编导道:“今天谢谢你了,你先去休息吧,度芊这里我可以,她以前也有发烧不肯去医院的情况,我都应付得过来。”“没事没事!”编导摆摆手,笑了笑:“那你和度老师有什么事都可以叫我的。”“嗯,麻烦你了。”编导正要走,月默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连忙出声问道:“可以问一下后勤还有准备被子吗,能送两条过来吗,我怕她晚上会冷。”编导闻言出去问了一下,后勤组的人二话不说就搬来了两床厚被子,其实也不是特别厚,跟度芊现在盖的那床被子是差不多的厚度。房间里没有人了。月默脱下度芊外面那层迷彩服,又开始脱她的毛衣和加绒的裤子,最后度芊的身上只剩下一件纯白的毛衣和一条不长的裤子。月默拢了拢度芊身上的被子,看着她通红的脸叹了口气。是他考虑不周了,度芊本来就容易感冒还不容易好,来这种地方,再怎么注意得病的几率也大得很。“月默……”度芊睁开眼睛,突然出声,沙哑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奶声奶气,眼底有些雾气。月默握着她的手坐在床边,看着她难受的模样不禁皱眉,“还难受吗?”度芊再次闭上眼睛,眼角划过眼泪,嘶哑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有一点点想你。”“我已经回来了。”月默握紧她的手,眉宇间是不比她少的难过,郑重其事般:“度芊,我回来了。”“你还会走……你肯定还会一声不吭地离开……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故意让我那么喜欢你以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度芊说着,大抵是到了伤心处,如鲠在喉,哽咽得愈发深重,几乎有些说不出来。“这次不走了。”月默把她抱起来靠在肩膀上,“这次真的不走了。”度芊却没回这句话,还在抽泣着说的刚刚的话:“我跟你表白的时候那么多人都觉得我是个笑话,但是我打了……打了他们的脸……结果……结果咱俩在一起没有一年你就离开了……他们面上不说……心里指不定嘲笑死我了!“你从来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跟我说我烦人,说我不讨喜都可以,但是你竟然跟我说分手,转身就离开了。“月默,你没有心吗!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对不起。”月默搂紧怀里哭得接不上气的女人,埋首进她的脖颈里,语气加重:“对不起……”可是“对不起”真的有用吗?就正是流星花园里道明寺那句话,“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那些过去的事情,对不起从来是没有用的啊,只一味地说对不起,和弱者又有什么区别。但当初的我们都太年轻了,在感情里,大家都曾是弱者,都曾用错误的方法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这一颗脆弱敏感的自尊心。其实初衷是没错的,我们没有必要因为一段感情单方面的去送出自己所有的自尊,让自己仿佛赤身于人前。如果真的走到这步,那么请相信,廉价的从来都不是你,而是这段感情。亲爱的你,我知道易逝的时光不会再找回来,那些伤害也不会避免,樱桃红了会落,芭蕉绿了会在某个不为人知里泛黄。但我希望我们都能再勇敢一点,而你只需要一点点就好,因为剩下的我来走。“度芊……”他将女人紧紧地拥紧,仿佛融入骨血之中,“我爱你,但不仅此而已。”他突然想起她曾经在雪夜里念给他一句诗,一直到如今都让他记在。她说:“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过敏发烧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度芊哭腔渐渐停下来,通红的小脸靠在他肩膀上抽泣一会儿便沉睡过去。月默给她擦了汗,守着她不知道到几点钟,直到烧退了,又给她擦了遍身子,换了床被褥关了大灯开了小夜灯搂着她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