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嘱咐道,说话间带着琴酒来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房。
“双人房,你们先在这里委屈一下吧,只有这里工具比较齐全,也比较方便照顾他。”老奶奶把房门钥匙给他,“我就在楼下,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你们尽快处理吧,不要耽误了。”
她像是见过很多这样的场面了,因此能够很淡定地指挥琴酒。
“谢谢。”琴酒很认真地重复一次。
“不用谢我,”老奶奶拜拜手,“作为回报,只要把房间收拾干净就好。染了血的话会影响生意,这样吧,我走了。”
她很潇洒地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这里。
琴酒抿唇,扶着松田阵平进了房间,反手锁好房门后,淡然地无视了床上玫瑰花围成的甜蜜爱心,把人往床上一放,花瓣瞬间七零八碎。
松田阵平身中两枪,一枪在手臂,一枪在胸膛左侧擦着肺部和心脏而过。不算棘手,但处理不好也很要命。但好在组织成员最不缺的就是伤口处理经验,不能说比权威医生强,但是从死神手下保住人命也是勉强可以的。
话虽这么说,但当琴酒找好工具准备动手时却发现自己手上竟然有些颤抖。之前自己中弹时都能眼不眨心不跳地用手指掏出,更严重的伤势也能面不改色地处理,就算山崩于前也能泰然应对,现在却对这家常便饭一样的伤口有些无从下手。
“喵——”小黑猫静静地趴在他手边,像是安慰,温温地叫唤。
纵使是不是很喜欢动物的琴酒也不得不承认,这只猫很讨人喜欢。他鬼使神差地抬手摸了摸小猫光滑的皮毛,触及温热的躯体,心里平静了些。
干脆让他自生自灭算了。他面无表情地想,手上动作却一刻不停。
终于拿出胸膛里的子弹,处理好伤口后,琴酒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一放松,紧接着就有一瞬间想要摆烂走人。反正致命伤已经处理好了,手臂上这伤口没什么大碍,大不了就是截肢(死亡笑话。
但是想想自己就这么一个幼驯染,要是废了被组织扔出去,他再去哪里找另一个。心嫌体正直地处理完所有伤口,琴酒扔掉手中的铁钳,有些脱力地坐在床上。
昨晚守了一夜,今早也没来得及吃饭,又跑了大半天,现在有些无力。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就算是组织的killer,也逃不过这铁律。
“喵——”猫猫似乎感知到他的情绪,也在床上瘫成一张黑白大饼,有气无力地喵喵叫。
“你也饿了?”琴酒说,随机被自己跟一只猫说话的行为逗笑了。
不过小猫却像是能听懂人话,闻言赞同地点头,“喵——”。
都饿了。
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琴酒想了一下,脱掉外套,只穿着里面干净的衬衣。他清理掉身上的血迹,随后把满地鲜红的棉布和纱布处理好,用黑塑料袋一装,关好门,带着垃圾下了楼。
去时跟来时没什么区别,走廊里很安静,没有一点动静,大概是因为还没有人开始入住。
琴酒到楼下时,老太太在看电视,应该是本地的新闻频道,上面在播放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本地新闻报道,大家好,我是水无怜奈。今天早晨七点钟,米花町中心医院发生了一起医生暴乱伤人事件,造成三人死亡,七人受伤,具体原因,警方还在调查中。同时,警方在米花中心医院一楼紧急逃生通道发现一具尸体,死者身穿白大褂,身份不明,疑似为暴乱伤人医生具体事宜还要静候警方通报。”
容貌秀丽的女主持语气平和,配着屏幕上的一地血迹和打上马赛克的尸体,却有种格外突兀的诡异感。
“据悉,米花町二丁目的波洛咖啡厅将于近日举行开业仪式,各界人士纷纷表示祝贺,其中”
话题飞快由伤人案转到居民的生活小事,给人极大的落差感。但这种跳脱的感觉却是米花町居民每天都在经历的,他们经历的多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琴酒向来只看纸质新闻,在听到话题跳跃如此之大时,有些困惑地多看了几眼。
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感觉这个女主持在提到咖啡厅开业时的语气要比提到伤人案时要激动得多?
“饿了吗?”老奶奶冷不丁开口。
琴酒回神,点点头,“附近有什么餐馆吗?”
“没有,”老奶奶干脆利落地说,“附近能找出的营业中的店家,仅此一家。”
琴酒:“”那就饿死吧。
“不过还好,店里有食物,你倒不用特地去买。”老奶奶开玩笑成功,她满意地笑笑,转身走出柜台,“正好老太婆我也没有吃早饭,有没有什么忌口,我去给你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