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o7章留在子时
平城。
百姓们拥挤在道路两旁,有军士戒备,拉开距离,防止闹事,预防踩踏。
从城门口浩浩荡荡的走进来百余人。
带头之人,披头散,戴着一张巨大的青色面具,身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古怪法器。
随着那人的走动,他浑身的法器都在出清脆的鸣叫声。
他身边跟着两个人,皆是做恶鬼打扮,一人手持拿着鼓,一人手里抓着火把。
为者往前走一步,就停下来又后退,往左,而后往右。
嘴里说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就以这么一种古怪的步伐往前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能前进的,明明步伐看起来都差不多,可他却是是在不断的前进。
左手边的人敲打着鼓,随着主人的节奏,另外一人挥舞着手里的火把,火把一次次的从主人头顶上飞过。
在他们身后的百余人,都是这种奇异的打扮,有人起舞,有人高歌。
场面充满了奇异感。
他们从北城门走进来,一路朝着南城门走去。
沿路的百姓们高呼起来,有人自的与他们出同样的呼喊声,就这么目送他们从道路上过去。
这些人看起来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疲惫。
一路往前走,走了足足一个多时辰,终于是走到了另外一个城门口。
百姓们大吼了起来,有人往外撒去钱财,孩子们蹲在地上,捡起这些。
走出了城门,早有官吏等着他们。
众人脱下了衣裳,开始拿掉头上的面具,为者也终于是缓缓拿下了面具。
面具之下的人,正是褚兼得。
褚兼得喘着气,浑身是汗,几个小吏急忙冲上去,一脸心疼的为他拿下身上的这些装备。
“褚公,您年事已高,这类事,交给别人就可以了,何必再亲自来做呢?”
“这傩仪岂能交给别人来做?”
“春傩戏乃是国家大事,非得我亲自来做,可不能出错。”
褚兼得气喘吁吁的说着,又看向了其余的那些扮贵者,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你们这些小子,做的还不错呢!”
“我还怕你们演不了方相氏,看来,往后我也可以慢慢让步了!”
众人哈哈大笑。
正是春种,在春种之前,按着国家的制度,要在城内举办声势浩大的傩戏。
这并非是老鲜卑入关之后才有的,是传自先秦的东西。
在先秦的时候,这玩意主要是以驱鬼避疫为主,仪式繁琐且高贵,百姓是不配参与的,只有王公贵族可以参与。
展到两汉,出现了国办傩戏和民办傩戏,民办的是可以由百姓们来参与的。
在老鲜卑入关之后,可能是老爷们死伤惨重,没心思搞这些了,傩戏彻底走向了世俗化,没有了严苛的规定,神灵多元化,佛和道的神也参与其中,就算是个乞丐,都可以戴着面具参与其中,傩戏目的从驱鬼变成了酬神。
真要较真,本质上就是在春天开始耕作之前,举办一个活动,让百姓们都参与其中。
酬谢神灵与自然,希望今年能得到他们的庇佑,能过的好一些,灾害少一些,大家带着满心的欢悦,带着对新一年的期待,开始今年的耕作大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件事确实很重要。
酬神的仪仗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但是城内的百姓们却可以继续自己的狂欢,他们纷纷戴上各种各样的面具,用自己的方式来庆祝活动。
街道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