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小白圭,晚上喝鸡汤还是炒鸡吃?”李春容还没走进院子,喜气洋洋的声音已经从外头透进来。
“多添点水,舀了鸡汤出来,热热地喝一碗也舒服。”赵云惜搁下笔,挽着袖子去帮忙。
看着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正用它的豆豆眼巡视各处。
“娘,你会杀鸡?”
“不会啊。”
李春容一脸晴天霹雳:“你也不会吗?”
她家是屠户,咋能不会杀鸡呢。
转念一想,这姑娘在家养的娇气,确实没干过这活儿。
“以前都是你爹杀鸡。”
她把这茬给忘了。
赵云惜懂了,以前她就没背着相公儿子吃过肉。
“我来杀。”她挽起袖子。
深深地吸了口气,也有点害怕,毕竟在现代,去买肉都是剁好的,根本不用自己杀鸡。
手攥着鸡头,朝着大动脉的地方,一刀割下,让血流碗里,见鸡不动了,这才作罢。
李春荣见她沉着冷静地杀鸡,目光中充满了敬佩,连语气都温柔几分:“我来拔毛就行。”
说着从屋里提出来热水烫鸡毛。
赵云惜没看出来李春容因为她利索的杀鸡手法给吓到了,而是帮着忙活,去把炖鸡用的葱姜蒜给择出来。
又和面发上,打算等会儿做饼子吃。
她们仨的身子骨都细弱,应该说这个时代,除了她见到屠户一家比较壮,其他人都是精瘦,又黑又瘦。
“小云,剁鸡……”
李春容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被拔毛破腹的公鸡放在案板上,赵云惜几刀下去就剁成块了。
下葱姜蒜爆炒,出香味再下鸡肉,那香味瞬间就迸发出来。
“真香。”小白圭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等,满脸望眼欲穿。
等汤汁咕嘟咕嘟地冒泡,从清汤变得浓白时,就给小白圭舀了一碗。
“先喝点热汤,那鸡肉还没炖熟,吃不得。”
想了想,给自己和李春容也盛了一碗,“娘也喝。”
小冰河时期,初春的傍晚,哈气成冰的时节,能有一碗热腾腾的鸡汤喝,整个人都舒坦起来。
“娘,好好喝。”小白圭小脸红扑扑的,乖巧地昂起小脑袋,举着自己的小碗:“还要。”
赵云惜又给他盛了一碗,见他喝完,就不许了,说等会儿吃肉。
小白圭咽了咽口水,奶乎乎问:“娘,肉汤也好喝,以后可以喝肉汤吗?”
他总是跟着她们吃糙米,顶多再给他炖个蛋羹。
“好,娘努力挣钱,让你奶、让小白圭天天吃肉。”赵云惜笑眯眯地哄他。
李春容顿时眉开眼笑:“我老了就不吃了,让小云和小白圭顿顿吃肉啊。”
“那小白圭不吃了,给娘和奶吃。”他连忙用手捂住嘴巴。
把两人哄得直笑。
笑闹间,鸡也炖好了,大火收汁后,能看到炖烂的鸡肉和油亮的汤汁。
赵云惜就把饭勺交给婆母,让她来盛,先把饼子捡到箩筐里,再用大盘子把鸡肉都盛上,一旁陶罐里还煮着糙米粥,稀稀的,润口用的。
等端到桌子上,李春容把两个鸡腿分给儿媳和孙子,笑眯眯道:“娘不爱吃这些香的,你们吃。”